云锦完全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继续道:“若是我没有记错,沈家与皇室并无亲缘关系,公主却一口一个哥哥称呼外男,若是被人听到了,丢的也是南靖皇室的脸。”
“我们公主来到南靖,为的是续两国之和平,七公主的言论却处处在贬低北离,此话若是传到我们陛下耳中,引起两国之间的误会,不知道七公主又可否承担的起这个后果?”
云锦字字珠玑,且气势汹汹,谁也没有想到她会这般大胆,打了秦澜的侍女就算了,竟然还敢当众指责她。
太后在另一
边也将这出闹剧全都收入耳中,以秦澜骄纵的性子,她怎会容忍别人这般的落她面子,若是她不出面,今日她们二人定会闹得不可开交。
芳嬷嬷迟疑开口:“娘娘,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太后皱了皱眉,脸色不是很好,永宁公主的侍女说话虽然难听,但是也说的在理,秦澜是最小的公主,自幼便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太后平日对她也大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平日胡闹就算了,现在倒是一点场合也不分了。
想到这,太后心中就来了一股无名怒火,起身便朝外走。
秦澜已从方才的错愕中回过神来,径直起身朝着云锦走来,“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编排我,你们北离就是这般教导下人的吗,一点尊卑都不懂,那本宫今日就好好教教你。”
说着,秦澜就欲伸手朝着云锦的脸上扇去,太后见状呵斥道:“住手。”
秦澜看到太后出来,立即朝她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嗔,“皇祖母,永宁公主教唆下人羞辱我,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太后甩开她的手,语气不是很好,“哀家没聋,方才发生了什么听得一清二楚,回去将经文抄写十遍,好磨磨你的性子,若再不加以约束,迟早闯出大祸来。”
秦澜没想到太后出来不是为她撑腰,反而是罚她的,一时间忍不住红了眼眶:“皇祖母......”
“还不进去?”太后狠下心来,假装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泪花。
秦澜已经好几年没有受到过这等委屈了,心中油然而生了一股子委屈,跺了跺脚就往房间走了,进去之前还不忘瞪了云锦一眼。
木清辞这个时候才慢悠悠的走出来,对着太后福了福身,“抱歉,惊扰了太后娘娘。”
“永宁公主说的哪里话,是哀家没有管束好七公主,让她说出这等无状的言论,公主莫要放在心上才是。”太后在后宫中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又岂会不明白木清辞故意将这件事闹大的目的在何处,故而现在她虽然在笑,可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太后娘娘既然都这么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我自会当做没有放生过。”木清辞善解人意道。
“哀家瞧着公主的脸色不是很好,可要哀家传太医为你瞧瞧?”
木清辞摇摇头:“无妨,应是没有休息好导致的,有劳娘娘挂心。”
“那就好,”太后收回视线,“既然没有休息好,公主便好生去歇着吧,今日晚间,便不用去大殿了。”
木清辞应了一声:“是。”
太后又叮嘱了几句才回屋,芳嬷嬷看着她有些恍惚的神情,以为她是在为这件事烦心,便道:“娘娘莫要因为一点小事生气,七公主年纪尚小,过几年自然会好些。”
“我不是在想这件事。”
芳嬷嬷有些不解:“那娘娘是在为何事烦心?”
太后轻吐了一口气,加上这一次,她与这位永宁公主总共就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在宫宴上,离得有些远瞧不仔细。
但是今日见到的永宁公主,感觉跟之前在安王府门口见到的不一样。
容貌举止都没什么不同,但就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具体是为何,她也说不上来。
许是昨日夜间又梦到了她的阿陵,所以今日见到这位与她有着相似眼睛的永宁公主,心中便多了些烦忧吧。
秦澜回屋后赌气的坐在桌前,若不是怕声音再传出去,她已经开始砸东西了,兰月不顾脸上的疼痛,忙给她顺气,“公主别生气,太后娘娘不好责罚永宁公主,但是她心中肯定是向着您的。”
秦澜没说话,只一味的掉眼泪,她长那么大,这还是她第二次在别人的身上吃亏,心中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方才太后与木清辞的对话她都听去了,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她对着兰月招招手。
兰月立即俯身在她耳畔,听完后轻轻点了点头。
云锦进去之后直接坐在木清辞旁边,一脸邀功的看着她。
木清辞笑着对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低声道:“做的不错,看来我离开黎安的这段时间,你有很大的进步。”
云锦笑着指了指一旁的月落,“都是月落姐姐教的好。”
之前木清辞离开黎安太久,清幽顶替她的身份,怕露馅所以不敢多说,所以许多场合都得云锦出面,月落便教了她好些东西。
云锦从前没有和皇室的人打过交道,之前面对以权势压人的人难免有些怯,但是今天面对秦澜也丝毫不慌,进步确实很大。
甚至让木清辞有一种感觉,云锦从来都是这样的。
月落谦虚道:“那是你聪明,一学就会。”
木清辞笑看着她们,心中想的却是皇陵那边的情况。
皇陵距离黎安城的距离要比静安寺远些,宣宁帝一行人是接近午时才到的。
礼部和宗正寺的人提前来此筹备,宣宁帝带领众人在皇陵下面的行宫中用完午膳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