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也经常中毒,然后撑着一口气给自己找解药,活下来之后再将他需要的东西给带出去。
她走之前给木清辞的那瓶能够续命半年的药,也是她爹之前用她带出去的药材和各种毒物提炼出来的。
之前的许多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没有人比她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多恐怖。
黎遂嘴唇紧抿,冷冷的说:“看来我没有说错,你当年确实是替天行道了。”
“我爹之前用我带出去的东西炼制出了许多蛊虫,也配出了许多毒药,后来族中有人就效仿他,后来也有不少像我这样的人,他们隔段时间也会进山。”
“所以你是想让我们守在这里帮你把人拦下来吗?”黎遂问。
“对,”思佳点头,“切记,下手一定要快,不要直接用手接触他们的尸体。”
说完,思佳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又递了一瓶药给黎遂,“如果七天后我还没有出来,你们就原路返回,这里面的药能够帮你们抑制住之前山中的瘴气。”
黎遂接过来放袖中,眸色沉重的看着思佳,一字一句道:“多保重,你如果出了什么事,她至死都不会安心。”
“好。”思佳镇重地点头,拿着药箱转身进了林中。
时隔多年,再次走进这片林中,思佳的心中还是有些发怵,里面的空气潮湿,还隐约透露着一股子恶臭之味,思佳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拿着一柄长剑扒开两边的杂草,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觉得差不多了,她就从怀中拿出来一个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在附近拾了一把干柴,从一旁扯下几根草捆在一起,用火折子点亮,拿着火把在阴森森的林中缓慢行走。
没走几步,思佳就听到一道嘶嘶声,她将火把往右边一转,果然看到一条蛇正盘在一旁的树上,对着她吐蛇信子,见那架势,显然是看准时机准备对她发动攻势。
思佳仔细的看了一眼这条蛇,她的印象中没有见过,但观其色彩和纹路,应该也是一条体内有着剧毒的毒蛇,她有了其他心思,手伸进袖中,很快就朝着那条蛇洒了一把药粉。
原本盘在树上的蛇一下子掉落在树脚,思佳走过去先是将蛇头砍下,后又拿出小刀划开蛇的身体,拿出一个罐子将蛇的苦胆挑了装进去。
她动作娴熟的做完这一切,
才继续往前走。
这片林中她之前几乎全都走了一遍,毒王手札里面记载的几味药材她有些印象,但是具体是在哪个位置看到的,她就有些记不清了,只能慢慢地找。
手中的火把快要燃尽了,她就重新找干柴捆一个,这片山中的药草种类十分之多,思佳遇到外面难寻的,全都摘下来装袋子里面带走。
林中遍地是毒草和毒虫,思佳已经十分小心了,期间她还是不小心被一只毒蜘蛛咬了一口,尽管她很快就将毒解了,但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时间紧急,她不敢耽搁,就拖着麻木的腿继续往前走。
她在林中找了四日,中了七八次毒,六种药材集齐了五种,还剩下最后一种,一直无法寻得。
但偏偏这最后一种浮商草,是无法替代的。
林中瘴气十分重,就算思佳的身体对毒性的免疫再强,因为频繁中毒的缘故,她渐渐的也有些坚持不住了,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在面前生了一堆火,把刚才在林中随手杀的一只野鸡放在火上烤,又从袋子里找出几味药揉了揉直接吞了下去。
她靠在树上补充体力的同时,也在思索着那最后一味浮商草到底在什么地方。
休息了两个时辰,思佳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她将火堆熄灭,拿上东西继续往前走。
她原本还有些圆圆的脸,经过这段时间的磋磨,脸上的肉也基本上没了。
思佳后来倒是找到了几株干枯的浮商草,但如果要配制解药,必须要活的。
眼瞅着跟黎遂约定的七日时间就快到了,可思佳几乎将这座山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踏遍了,都还没有找到一株活着的。
思佳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山的另一头,这里是一处悬崖,百米之下还是一片山林,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到这里来。
思佳无力的坐在悬崖上,身心俱惫的情况下,她竟想起了之前的事。
浠勒族的人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当着族人的面,在琢玛祖祠前起誓后,就永远不得更改,就算以后其中一方死亡,另一人也不得再婚嫁。
浠勒族的族长世袭传承,思佳的父亲是上任老族长的长子,按理来说族长之位应当是他的,只因思佳的娘生她之时伤了身子,不得再受孕,为了以后族长之位不旁落其他支脉的人,最后族中长老一致决定,让思佳的叔叔继承族长。
从思佳有记忆起,爹爹看她的眼神永远充满嫌恶,对娘的态度更是像对一个畜生一般,动辄打骂,酗酒之后更是在寒冷的严冬将她们母女赶出家门,让她们在外面挨饿受冻。
娘亲每次都是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用身体帮她驱挡严寒。
族中的其他孩子,也从不和她在一起玩。
她五岁之时,父亲第一次对她露出了笑容,她以为,以后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可谁曾想,父亲将她带进房中,却一根银针封住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后来又把她扔进了放满药材的浴桶之中。
接下来的几年,她便常常被父亲逼着服下各种毒药,泡各种药浴,被他用来试各种蛊虫的效用。
她若是不听,他就拿娘亲威胁她,思佳只好忍气吞声的全都接受,她一直想着,等她长大些就好了,就能够保护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