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木清辞让思佳去给她拿了纸笔过来,很快在纸上化了一张女子的脸,“三日之内你能否做出这张脸的人皮面具?”
思佳点头应道:“没问题。”
“好,我三日后过来拿。”木清
辞转头吩咐轻歌,“守在城外的人一直没有看到卢牧正出城,他应该已经落入了天玄司,这几日你让人去盯紧他的家人,保护好他们。”
轻歌有些不解,“姑娘,昭国公应该已经派人守着了,如今我们的人过去,若是遇上了怎么办?”
木清辞眉梢轻扬,“我要的就是他发现。”
轻歌虽不明白木清辞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应下,“是。”
“这几日务必时刻盯紧太子的举动,一有动作立即禀报。”
“知道,”轻歌又看了两眼那画像,不确信地问,“姑娘,这是李都慰的妹妹吗?”
“嗯。”
轻歌走后,思佳立即拉过木清辞的手,为她把了一下脉,随即松了一口气,朝着屋外叫了一声,“程叔,把药拿进来吧。”
很快,一个头发略显灰白的老人端着一碗药和一盘梅子进了房间,放下后便出去了。
思佳拿出一根银针在指尖扎了一下,一滴血滴入药碗中,她直接挪到木清辞面前,双眼紧盯着她。
木清辞盯着药看了大半天,实在是不想喝。
思佳伸手扯着她的衣袖晃了晃,“姐姐,快喝吧,我给你准备了梅子,喝完就能吃了。”
许是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木清辞竟想起了六岁刚回黎安的一桩事。
那时候她刚进宫不久,贪玩在皇宫里闲逛,结果恰好碰到皇后在罚人,赐的还是梳洗之刑。
木清辞从前也经常待在边关,见过累累白骨,也见过尸积如山,但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残忍又让人心惊的刑罚。
木清辞当场便被吓晕了,回去之后高烧不断,那天看到的场景历历在目,久不能忘。
因为她总是睡得不安稳,许婉就跟太后请旨,把她带回沈府住了一段时间。
她从小就怕苦,每次喝药都要侍女嬷嬷轮番上演三十六般武艺,就连长公主都拿她没办法。
她住在沈府的那段日子也不愿意喝药,沈桑宁每次都耐着性子哄她,因为不忍让沈桑宁难受,最后她都是强忍着把药喝完。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了,每次她一喝完药沈榭都会在她嘴里塞一颗蜜饯,虽然她觉得没多大用,但也没有那么排斥喝药了。
木清辞收回思绪,端起面前的碗一饮而尽,思佳连忙给她递了两颗梅子。
木清辞接过放嘴里,不是很甜,还有点酸。
喝完药,木清辞便问:“张平呢?”
“在密室呢,”思佳道,“我带你过去。”
思佳扭了一下床头的圆柱,侧边的柜子瞬间往两边一挪,中间出现一道仅容一人通行的暗格。
木清辞起身跟在思佳身后往里走,顺着楼梯往下走几步便看到了坐在床上出神的张平。
张平的半边脸上全是疤痕,在这环境中看起来十分诡异。
看到她们下去也只是抬了下眼,张平没开口也没多余给一个眼神。
木清偏头辞问思佳,“你把他怎么了?”
思佳道:“也没怎么啊,就这几天给他灌了几碗毒药,试了一下药性,又在他身上试了一下我炼制的新蛊虫。”
“……”
木清辞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坐在张平的跟前,因她脸上粘了人皮面具,张平并未认出她来。
想到这两天遭受的折磨,张平恨恨道:“要杀要剐痛快些。”
“张平,”木清辞身子往后一仰,“或者,我该叫你刘长青。”
张平震惊的看向面前之人,眼里尽是不可思议,不过仅一瞬,他就将方才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给压制住,故作不懂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木清辞嘴角上扬,慢悠悠道:“刘长青,凉州人士,曾在靖康军中担任斥候,当年靖康军被围金阳城之时失踪,后顶替同乡张平的身份入了兵部。”
张平身上的伤本就没好,听闻这话脸色越发惨白,他死死的盯着木清辞,“你是谁?”
木清辞头疼的扶着额头,叹息道:“烦死了,怎么每个人都要问上那么一句,不过上一个知道我身份的人已经死了,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迎着张平惊骇的目光,木清辞继续道:“对了,此人你也认识,就是那个谁……等我想想啊,对,凉州的江司户,当年负责从凉州给金阳城押送调配粮草的那个司户。”
张平的手抑制不住的在颤抖,眼前的人从头到尾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说话很慢,声音也很轻,但就是莫名的听了让人心生惧意。
木清辞也没管他,自顾自的说着,“当时我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到他的死法,恰好那时我听见了巷子里的狗叫声,突然就有了一个注意,就让人把他扔在城外的的那片大山里,夜晚狼群出没,我就在一旁亲眼看着他被狼群撕成碎片。”
张平此刻觉得前几天给他下毒种蛊的女子都没有此人看起来恐怖,颤着声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是谁?”
“你就先别管我是谁了,”木清辞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如实回答呢,我就饶你一命,怎么样?”
张平双手紧紧拽住被褥,转过头不看她,很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木清辞笑出声,“哟,还挺聪明,那你说了我给你个痛快的死法吧。”
张平依然未吭声。
木清辞默了片刻,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敲,“你妻子好像怀孕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