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一旦失去利用价值,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箫陵看了一眼场上的人,宣宁帝剩下来的人加上他们的人,还没有秦埠所带的人一半多,但是也可一搏。
“薛统领,丁刺史,你们都是陛下的心腹,济王得势后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不如我们先暂时放下恩怨,突出重围。”箫陵意图说服他们。
薛长跟了宣宁帝多年,得知是济王策划这一切,心中对他的恨意自是无比之深,他手里的禁军还有一半在皇城,如果能够出去,也未尝没有扳回一局的可能。
就在薛长准备应下之时,一群士兵押着十来人走了上来,薛长和丁安明见了俱是脸色大变,“济王,你......”
“薛统领,丁刺史,你们出门在外,你们的家人十分挂怀,本王就将他们全都带来了。”秦埠笑容满面的说道,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十分毛骨悚然。
这时候,一个士兵扯掉了一个小女孩嘴里的抹布,女孩哭的撕心裂肺,口中一直唤着阿爹。
丁安明心如刀割,明明没有多远的距离,可他却无法冲上去保护自己的家人。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愿意归降,秦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
如今宣宁帝已死,他们现在处于劣势,朝中大权旁落,且无成年的皇子,就算再争下去,也没有了多少意义,还会搭上自己家人的命。
丁安明逼迫自己做了这个决定,他丢下手中的剑,朝着秦埠跪下,“臣愿意为济王殿下效犬马之劳。”
秦埠笑着点头,“刺史有此觉悟本王甚感欣慰,快些将丁小姐放开,经此一遭,定是受了不少惊吓吧。”
箫陵绝望的闭上眼,这就是穷途末路的感觉吗?
她此刻的无力完全不亚于当初被流沙袭裹,她到底该怎么办?
“郡主,当初之事是老夫对不住您,这笔血债本该以命相还,但如今情况情急,你们的人加上老夫手中的这些人,应当能够为你们杀出一条血路。”梅敬先走到箫陵身后道。
箫陵回头看他一眼,加上梅敬先手中的人,也不过百来人,她明白他的意思,是想用这些人的血肉之躯为他们搏一个机会。
但最后能够走出去的最多也不过就她和沈榭两人。
梅敬先这是想以这种方式赎罪,把他的命还给她。
“公子,少夫人,我们掩护你们撤离。”流空也道,从沈谦把他带回去的时候起,他的命就已经是沈榭的了。
“惟憬,别犹豫了。”周济琛轻拍了一下沈榭的肩,“只有你们出去才有机会。”
慕容珺点头表示认可,“今日这笔债,我相信你们定能讨回来。”
“父债子偿,我这些年也跟我爹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虽然不精,但换一两个也不成问题,你们快走吧。”梅斯年走到梅敬先身边,一同看向二人。
梅敬先赞赏的看了一眼梅斯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长大了。”
“姑娘,走吧,阁主让我们不顾一切代价也要护您周全。”之前伪装成侍女宫人的那些人也齐齐看向箫陵。
箫陵和沈榭却迟迟没有动作,他们实在没法让他们牺牲性命换自己的一丝生路。
“还真是感人呢,”秦泗见状拍手叫好,“可你们未免想的太简单了些。”
箫陵心中咯噔一声,抬眼看去,只见李沢带着天玄司的一部分人逐渐后退,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沈榭脑中似一道惊雷轰然炸开,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些跟随他数次出生入死的人,竟有那么多都是秦埠安排的,他从前的一言一行,竟都一直在被身边的人监视。
他的神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转换为愤怒,“好啊,”
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带了丝颤抖,“好的很,这几年伪装的够好的啊。”
卫玦等人亦是十分震惊的看着李沢,“你们,你们...竟然。”
李沢垂下头,一直不敢去看沈榭和这些昔日同僚。
沈榭讥笑两声,对啊,秦埠既然都布下那么大盘棋了,又怎会让他脱离他们的控制,如果箫陵没有回来,李沢等人就该是他们最终留给他的致命一击吧。
现在面对如此大的悬殊,可真是彻底走到了绝路。
沈榭紧紧握住箫陵的手,眼神冰冷的看着这些人。
秦埠叹了口气,看着箫陵道:“你太过聪明,本王本来不愿意留你性命的,但是怎奈北离国君用三座城池换你一条生路,本王也不好拒绝。”
三座城池换她一命?
箫陵惊讶抬眼,所以当时木翎泽在她大婚送的那三座城池并非是为了以后攻打南靖做准备,而是跟秦埠交易,换她一命。
箫陵再难抑制心中的愤怒,在背后算计她,最后还不惜以三座城池换下她,让她承他那么大个人情。
她挣脱开沈榭的手,蹲下身捡起地面的一柄长剑,直指木翎泽,正要开口之际突然感觉身上有些乏力,甚至拿剑的手都在忍不住发抖。
平时随便舞弄的剑如今在手中都好似有千斤重,长剑也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沈榭连忙扶住她,一脸焦急。
箫陵咬了咬嘴唇,昨晚她都睡得十分沉,今早起来的时候头就有些模糊,后来在观看斗兽的
时候喝了云锦递给她的一杯水。
她看向云锦,眼中渐渐染上了杀意,“你给我下药。”
“对不起。”云锦有些羞愧的低头。
沈榭眼神一狠,握紧了手中的剑,径直朝她劈过去。
云锦急忙挥剑抵挡,虽然是挡住了,但也被沈榭的内力所震,后退了好几步,喉间涌起一阵腥甜,但又被她生生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