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翎泽皱眉看她,“为何?”
木清辞笑出声,“世人皆道黎安城中的桑落酒乃是一绝,但我却喜欢暖香阁的清伏露。”
木翎泽:“……”
暖香阁的名声在黎安城中不亚于寻芳阁,但它与寻芳阁的区别就是,寻芳阁里面只有姑娘,但暖香阁里面还有男倌和面首。
木清辞:“若是殿下去这种地方,只怕人还未回到北离,参你的奏折就该在北离国君的桌上堆成一摞了。”
木翎泽神色有些复杂,“你从前好歹也是郡主,为何行事竟这般肆无忌惮。”
“我又不是光明正大的去。”木清辞不以为意,“而且我去那里,也确实只是为了喝酒啊,当然了,也可以偶尔听些八卦。”
“……”木翎泽又问,“其他地方呢?”
“赌场。”
“还有呢?”
“戏院听曲。”
“……”
谈话间,木清辞添了三回水后,茶也煮好了,她动手给木翎泽倒了一杯。
霎时间,茶香四溢,颜色也十分正,不比宫中之人煮的差。
木翎泽越发疑惑,“你是怎么做到成日浪迹这种地方,又什么都会的。”
木清辞垂眸,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事,“这些东西我不喜欢,可每次她们都用你是长公主的女儿,怎可给她丢人来逼我学,好似只要我有什么地方做不好,都会波及母亲的名声。”
木翎泽眸光微动,没再继续问,他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木清辞。
木清辞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第37章 入住公主府山水万程,前路漫漫,愿殿……
“我在南靖所有的探子名单,你若需要,可尽管吩咐。”
这些日子木翎泽在黎安也看的很清楚,南靖朝堂的争端并不比北离的简单,虽她早有筹谋,可亦怕她孤掌难鸣,前路艰辛。
木清辞微愣,随后扫了两眼,也没跟他客气,“多谢殿下。”
“这几日你应是没怎么休息好,如今事情暂告一段落,你回去好生歇息一下吧。”
“好。”
木清辞起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木翎泽,眼神照旧十分淡漠,可语气中却多了几分认真,“无论日后你我是否立场相悖,兵戎相见,我都从未想过要殿下的性命。”
“……”
木翎泽只觉心跳快了几分,还不待他问清此话是何意,木清辞就已经离开了院子。
莫陌进来时,就只见木翎泽脸上略显嘲讽的笑,“明知她这话是骗我的,可我竟还是愿意去相信。”
若真到那一日,只怕她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他吧。
回到屋内,木清辞把纸递给云锦,“你将这些人都记下来,必要时候,可拉两个出来背锅。”
“啊?”云锦有些懵,“随王的探子也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上的,不然这些年他又怎会对黎安之事如此了解,姑娘不需要吗?”
木清辞冷笑一声,“你莫不是真以为他会将其核心的暗探告知于我吧,这些人都是些无足轻重之人,动摇不了他什么的。”
云锦:“姑娘怎知?”
月落笑道:“随王的暗探名单,阁主早就查的差不多了,姑娘自是早已知晓。”
云锦这才了然,有些不太理解木清辞既然早就知道,为何又会同木翎泽说那番话,“那姑娘方才所言,是真心的?”
木清辞拆着头上的珠钗,反问:“你觉得呢?”
“……”
翌日,晨光微明,一行人在城门初开之时便已打马出了黎安,行了数十里路才停下。
沈榭将天玄司指挥使的腰牌扔给卫玦,“这些天你且先顶替我的身份去青州查探,我去办点事,切勿暴露我的行踪。”
卫玦接过点头道:“老大放心,带出来的兄弟全都是出生入死信得过之人,定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嗯,注意安全,若遇到棘手的问题,切记不可轻举妄动,等我来时再做决断。”
卫玦:“是。”
沈榭和流空离开官道,走小路往平邑的方向前去。
太子听说沈榭已经出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道:“传信青州,若是沈榭当真查到了什么,务必灭口。”
夙夜应声退下。
木清辞也陪着木翎泽逛了一天,不过身后一直有禁军和礼部的人跟着,总归是拘束了许多。
到木翎泽离开的这日早上,木清辞送他到城外十里处才停下,两人从马车上下来,木翎泽摒退了众人,就算尽力掩藏,眸中的不舍却还是无法忽视。
“此一去,再见不知是何时,我知你聪慧心细,但还是一切小心。”
木清辞颔首,“我会的,此次边境商贸一事你已办成,往后在北离行事也定会有所助益。”
木翎泽轻吐一口气,“这三年若不是有你助我,我如今还不一定能走到这一步,我回去后会加快进展,唯有我掌权,你在南靖方能无后顾之忧。”
木清辞唇角上扬,对着木翎泽福了福身,“多谢殿下,山水万程,前路漫漫,愿殿下此去万事顺遂,清风相伴,光辉照路。”
木翎泽:“……保重。”
木翎泽转身上了马车,没再回头看一眼,他怕自己会动摇。
狄鹤安还是这次护送的礼官,太子和瑄王皆与木清辞一同相送,待北离使团的车队于眼前消失后,他们这才启程回黎安。
而木清辞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裴熙川传信去北离,让烟云阁的人给木翎泽使些绊子,别让他那么快掌权,不然她现在可分不出心思来与他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