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一秒接起来，声音还带着笑意：“你好，是我。”
游扬一听他春光灿烂的声音，默默连上耳机，把手机往被窝里塞了塞。基地宿舍隔音不怎么好，她不敢大声讲话，挡着嘴瓮声瓮气地回：“谁不知道是你。”
时渝闻言就又笑起来，问她：“我们只能语音通话吗，能不能把摄像头打开？”
视频通话这种事在游扬的认知里，只有那种特别腻歪的情侣才会干，比如候湛言跟竹音，这会儿听他也要搞这出，脖子就跟进了跳蚤似的痒起来，下意识拒绝：“干嘛还开摄像头，谁还不认识谁啊。”
“可是我想看看你……”时渝往椅子上一倒，声音低下来。
“哎呀，别看了。”对面这个铁石心肠的人继续拒绝。
“你就不想看看我吗？”他只好使出最后一招。
游扬想了想，确实还没看过他打视频通话的样子，挺好奇的，勉强答应：“行吧行吧，那我随便看看，你把摄像头打开。”
“我们一起开，”时渝坐起来，对着电脑屏幕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确认自己仪容完整，“我数到三，看谁开得慢。”
“那不行，语音有延迟的……”游扬在比赛方面一向严谨，但对面这人作弊，已经开始倒计时，情急之下，她自己在心里掐表按下了摄像头。
下一秒她就后悔了，时渝这人偶像包袱一向很重，不然怎么会有人凌晨两点还穿得这么考究，一条深V领的黑色毛衣，露出大片锁骨到胸口的皮肤，也不知道在勾引谁。
手机摆放的角度看起来也很考究，是对着正脸平拍的，没什么镜头畸变，小头小脸高鼻梁，背景是他家的电竞房。
反观她，穿着领口都被洗衣机绞变形了的大T恤，手机还放在被子上，一个死亡的仰拍角度，小框里就能看到她的破T恤跟两个鼻孔。
游扬被这样惨烈的对比看得紧了紧拳头，盘起两条腿，把手机拿起来，立在自己的膝盖上，露出自己的整张脸，画面才稍微能看了一点。
时渝注意到她的动作，托着下巴弯起眼睛，衣服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变形，露得更多了。
游扬的眼皮跟着一跳，默默把头往后靠了靠，语气硬邦邦的：“看完了没，还有什么事没？”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时渝的嘴角耷拉下来。
“不是，就算要看也没必要这么高频率吧，你才从TKK走了多久，
还不到两个小时吧？“游扬扶额。
“好吧，”时渝被她说服，安静了一会儿，问，“你刚才看到热搜的时候，有没有不高兴？”
“不高兴什么？”游扬疑惑。
“我看到有些不好的评论，都是冲着你的……我今天晚上是不是不该有那样的举动？”时渝担心道。
“还好吧，反正我也没想瞒着，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也挺好的，想怎么说是她们的自由。”游扬歪了一下头，紧接着把矛头对准他，“不过你确实是，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个什么我，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你先动手的。”时渝把自己撇干净。
“我……”游扬一时语塞，最后忿忿地隔空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还不是你跟我装可怜，我最见不得男人的眼泪了。”
时渝被拆穿，低头趴在胳膊上，“嘿嘿”笑了一下。
下一秒，电脑文件传输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游扬的耳朵动了动：“你在干嘛？”
“我把大疆里的视频导出来了，这两天你要备赛，我又见不到你，就在家剪我们的vlog好了。”他答。
“啊，你还真要剪啊？”游扬是个典型的P人，旅完游回来从不整理照片跟视频，任由它们在相册里发霉。
虽然前阵子总看他刷类似[六个实用vlog转场小技巧]之类的视频，但没想到他行动力真这么强。
“对啊，我找了几首vlog的背景音乐了，连剪辑软件的会员都买好了。”时渝把数据线拔下来，转过手机，给她展示自己桌面图标上那个闪亮的vip。
“行吧，那你剪完给我看看。”游扬也挺想看看他一天二十四小时拍拍拍，最后到底会出来什么样的成片。
“好，”时渝答应，“对了，我还打算剪完之后把视频发在微博上，你觉得呢？”
“啊？那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看到。”游扬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一万个他们俩在印尼亲嘴的画面，眼睛惊恐地颤动，随后反应过来这些都没有被记录在案，虚惊一场。
“嗯，我们之前发的微博，不是根本没人发现我们在一起了吗。今天晚上这样被公开，感觉又太不正式了，我想再正式地发一条。”时渝很在意自己的名分。
“行吧，都行。”游扬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滑进被窝，“那就这样吧，我明天还得早起，先挂了。”
“好，晚安。”时渝说着，本来还想隔空亲她几下，又怕招她的骂，硬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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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努力都有收获，一切声音都有回响，游扬今天要拍的广告，好巧不巧就是天天焊在她身上的阿迪达斯。
她最早看合同的时候也没什么大志向，只问蒋芃：“多少钱不重要，能不能给我加一条，让他们每个月送点衣服给我穿，46码的给我姐，54码的给我。”
“没出息，以你现在的知名度，肯穿他的衣服都是给他们面子，这种条件还需要写合约里吗？你想要多少他们就给你多少。之前天天在直播间穿那件灰卫衣，都被你带得断货半年了，我都想让阿迪达斯补你几百万推广费。”蒋芃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