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水雾会看见许宴笙的脸颊上添了新的伤痕,在这艘星舰上能够伤到他的人屈指可数,可她却问都没有问过一句。
然而连许宴笙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的首领也会滥用职权,在夜晚的时候偷偷将床上的女孩子抱走,让她陪着他睡一整夜。
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更换了房间的水雾还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她是在睡梦中脱离了直播,或是进入了另一个副本中。可当她看到旁边睡得像是一头老虎的乌昱骊时,水雾就知道,并不会发生这种好事。
乌昱骊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另外两张床,并排摆在了房间里,让他终于能睡得舒。服,不必再挤巴巴地缩在单人床上。可乌昱骊在组装了大床之后,很快便发觉,影响他失眠的因素并不是这个。
男子反复更换了变量,从床褥到枕头,灯光到蜡烛,直到他深夜里做贼一般将水雾偷走,绑架到自己的床上之后,乌昱骊才终于安稳地睡了一觉。
其实追本溯源,这还是水雾自己的错。
是她把自己变成了能够令乌昱骊心安的药。
水雾跪坐在床边,看着胸膛一起一伏,睡得很熟的乌昱骊,拿起了自己的小枕头,想要捂死他。
乌昱骊没被闷死,还被她闹醒了,男子探出手臂,轻轻松松便将水雾捞到了自己身上,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前,慵懒地哑声说道,“醒了?别闹,让我再睡会。”
他自然得仿佛水雾原本就应该睡在这里。
水雾咬他,挠他,都像是某种情。趣,好像长了爪子的小猫和人类发脾气,因为单手就能够镇压,因此根本无法对此升出任何怒气。
等水雾累了,乌昱骊才将脸上的枕头拿到一旁,揉揉女子的头发,“饿了?还是想要洗澡?一定要叫我起来。”
他像是真的养了一只猫,每日要伺候猫祖宗,还会被跳到肚子上,在他要睡觉的时候将他暴。力踩醒。
猫还要挠他两爪子。
水雾气汹汹得将人推开,“你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会睡觉吗,为什么要擅闯我的房间,还把我抱到这里来?”
乌昱骊躺在略显凌乱的床上,眉眼弯起,“嗯,我怕黑,要人陪。”
水雾脸颊微红,骂人的话到了舌尖,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对着厚脸皮的人好像骂他什么都无济于事。
但乌昱骊觉得她是个娇宝宝,什么都要别人伺候着她,要黏着人,维持她的贵族做派,将所有人都变成她的仆人。
乌昱骊本来不太想惯着她,既然到了反叛军,就应该遵守他们的规矩。可男人的脾气其实又很好,被打被骂都不会生气,也不会像是许宴笙一样教导训斥她,仿佛天生就会溺爱,莫名得一次又一次顺着她,到了最后,底线早就已经不知道降到了哪里去。
水雾自己没有发现,但她其实被反叛军养得很好,根本不像是委曲求全被欺负的模样,反而骄矜得踩在了男人们的头上。
为了报复,她还会故意污蔑人,挑拨离间,被白浔堵在厨房里,邀请她品尝他刚刚学着做的糕点时,却对乌昱骊说他是想要欺负她,让首领罚他禁闭,让他饿肚子。
乌昱骊很有向着昏君方向发展的潜质,他都不听白浔的解释,便听信了水雾的话,独。裁地惩罚了忠诚的下属。
仗着有乌昱骊昏了头的是非不分,水雾将欺负过她的白浔、梅裔、许宴笙罚了个遍,喜滋滋得待在乌昱骊的身旁,不让任何一个坏男人接近她,还自以为自己聪明极了。
根本没有注意到,兽群的王排斥了其他的异兽,将她独自圈养在了自己的巢穴中。
这天夜里,水雾几乎已经要习惯了被乌昱骊抱到他的房间里。虽然每晚都会经过相似的流程,可她就是不愿意认输一般乖乖自己跑到男人的床上睡觉。
乌昱骊很喜欢搂着她的腰,他能够将她整个人都圈住,下颌抵在她的头顶,热乎乎的身。体与她紧紧贴在一起。每次都让她热得很难受,半夜还会被热醒。
水雾爱干净,每次都要乌昱骊将身体洗干净,一滴汗都不出才肯让他抱,可到了半夜,偏偏总是她的后颈先出了一层薄汗。
这是第二十一天。
关押着第九军少将的囚室,舱门被一只机械手臂从内部缓缓掰开。
水雾则坐在床边,幽幽的视线落在沉睡的乌昱骊身上。
她抬起身子,腿跨过去,坐在了男子的腹部,手中举着红色的蜡烛,烛火摇曳。
她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短刀,谁都不知道她之前将它藏在了哪里。水雾不太服气,虽然很快任务一的时限就能完成,她就能够脱离副本了,可水雾此时却执拗得想要亲口问出任务二里秘宝的地址。
乌昱骊实在睡得太熟,搞不清一个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大反派为什么能够不设防得在她身旁睡死。
水雾用匕。首冰冷的刀身拍了拍男人的脸颊,“醒醒。”
男子的胸膛起伏,缓缓长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睁开了朦胧的眼眸,金色的瞳孔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柔和,“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好像没有看到水雾手中的刀,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地放松着手臂,毫无阻挡得敞怀面对着女子。
只要水雾愿意,她便能够将手中的刀插。入他的心脏。
“我现在要审问你,Prometheus实验室中的秘宝,被你们藏在哪里了。”水雾眉眼冷冽,刀刃对准了男子的脖颈,像是冬日的霜雪。
乌昱骊将双手放置在头顶两侧,展示着他的配合和无辜,“水雾小姐就这么想要知道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