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鞋的鞋底一直踩在邮轮的地板上,还是有些脏的,灰尘印在男人的裤子上,让她揪紧了自己的手指,不知道要不要掉眼泪。
因为现在的场景,明明看起来好像是她在欺负韩祈,而并不是她受了欺负。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雾不敢说话,双手继续可怜巴巴地捂着唇,连脸颊都被自己捂出了红印子,头发上的蝴蝶结也被不小心碰掉了一只。
柜子中只有韩祈偶然从唇瓣中泄露出的气息,隐忍得、疼痛得、难耐得,又湿,又热,让水雾的脑袋迷迷糊糊。
掐在她脚踝的手指收紧,在那一刻没能够控制住力度,在女子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鞋底好像踩到了一点黏腻。
水雾脸颊上的手被男人拿开,韩祈俯下。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夸她,“雾雾好棒。”
水雾的头顶都好像要冒烟了,韩祈又蹙着眉,不太赞同地说道,“下次别这么捂着自己,脸都红了,不怕窒息吗。”
下次?
还有下次吗?
韩祈将女孩子从柜子中抱了出来,手臂将她的裙子小心地盖住,没有令女生走光,抱着她离开了房间。
……
房间里,谢楼冷着脸,从对面的柜子中钻了出来,神情怨毒又嫉恨。韩祈、韩祈,他为什么不能也去死呢。
谢楼的视线突然落在了那面玻璃墙上,玻璃后的生物此时现出了身形,懵懂又无神地注视着他,像是鱼尾又犹如蛇尾的长尾在水中隐隐折射出熠熠的光泽。
谢楼像是想到了什么,走近了那只怪物,隔着一面玻璃,他与祂对视,分不清水中和陆地上,他们哪个人才更像是一头真正的怪物。
其余人都可以死在献祭之中,韩祈为什么不可以。毕竟,祂只是饿了,饲主于祂而言,也是食物的一种,祂能分得清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吗。
谢楼的唇角勾起,几乎上扬至耳根,露出了一个喜悦而扭曲的笑意。真好,谢楼想,真好,祂于谢家而言果然是恩赐,当年令谢家跻身入权贵的阶层,如今又能够帮他得到妻子。
在谢楼的身影也离开了房间之后,被关在玻璃箱中的生物张开了唇,尖锐的锯齿状的牙齿上下开合,吐露出了模糊的几个字,“宝宝、惩罚……”
祂的舌尖突然被自己的牙齿咬到,喉咙中模仿出的声音戛然而止,祂闭上了嘴,有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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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祈,你要带我去哪里呀。”水雾伸出手指头,怂怂地戳了戳男子的胸膛,“你就这么走了,不管别人了吗。”
“捉迷藏这个游戏,躲藏起来的人不被找到才会比较快乐吧。我去不去寻找,对其他人而言应该没有什么关系。”韩祈的嗓音中还含着些沉哑,用看似认真的语气讲着没有道理的话。
男子的唇角含着一点笑意,低眸看向怀中的女子,“我只要找到你就可以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是雾雾一样,这么希望被我这个猎人找到的。”
他说得好像水雾是个很不矜持的小女孩一样,她嘟起唇,不愿意承认,“我才没有呢。”
“嗯,没有,是我一刻没有雾雾都不行。”韩祈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将女生放在了地面上。男子从鞋柜中拿出了一双新的拖鞋,单膝跪在水雾的面前,神情自然得让女生踩在他的膝盖上,弯腰帮她tuo下了小皮鞋,将拖鞋套到她的脚上。
水雾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地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不用,这是丈夫该做的。”明明有着洁癖的男人,这个时候好像不怕脏一般,亲手帮女子换好了鞋才起身。
只是看着韩祈和她说了几句话,让她在客厅中看书,便又很快去了浴室洗澡看来,男子的洁癖显然也并未被完全治好。
……
系统界面中,提示的文字变成了[通关要求:完成限时任务(3/4)]。
可是时间又过去了几日后,第四个任务却迟迟没有再刷新出来。
邮轮仍旧没有靠岸,水雾隐隐生出了一点烦躁之心,陆地生物久久地待在海洋上,不知不觉便会生出一些不安来。
这一日,水雾待在韩祈的房间中,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书。韩祈最近没有再逼迫过水雾做什么事,无论她想要去哪里,或者见谁,他都没有阻拦过。比起特别黏人、时刻都想要待在她身旁将她抱在怀里的沈南彦,和心思诡谲、口中没有一句真话、总是不知不觉便将她骗得团团转的谢楼,水雾还是更喜欢待在韩祈这里。
在她咬着草莓的时候,房门却被人突然从外面撞开,脸上带着青紫的痕迹、衣服染着血的沈南彦冲了进来,跑到水雾的面前焦急地拽住了她的手臂,“雾雾,这艘船有问题,这里有怪物,我们得快点逃走,我带你逃。”
草莓被打翻了一地,红色的汁液溅在了书页上。水雾有些懵地看着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抗拒得往沙发中缩着身子,“你捏疼我了,什么怪物呀,沈南彦,你和谁打架了吗?”
“是谢楼!不对,韩祈那个家伙肯定也有参与,他们这两个疯子,他们瞒了所有人。”沈南彦红着眼眶,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发觉到的事情,便遍体生寒。他此时看着眼前茫然无知的纯白少女,心脏像是被后悔一寸一寸侵蚀。
都是他的错,是他犯蠢,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还将本来无辜得根本就不曾被分发船票的女子带上了这艘船。
一滴眼泪从男子的眼眶中落下来,若是雾雾出了什么事,就全都是他的愚蠢害得。他必须要救水雾离开,哪怕是要他代替她去死,他也要守护女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