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像那阴影的蔓延速度又被某种力量给牵制,以至于看似扩散很厉害,但从对方“受伤”到现在近一年却依然活着。
枔靖顿时觉得老人腿并不是普通的受伤,问旁边的老婆婆:“阿婆,阿爷这腿是怎么受伤的啊?我以前倒是经受过一些腿疾,现在手上也略略有些药材……”
她一边说话,在凡人看不见的神鬼视界里,她再次拿出因果灵镜往床上老人照去。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以“真”人的身份与人们交流,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看见两位老人这般不容易心中难免有了恻隐之心,不仅因为她土地神的身份,还因为她也是有父母的人,虽说在她与前世说拜拜后从因果上没有拖欠,但是从情感上她仍旧觉得父母也有老的那一天,如果他们也是这般病痛缠身这般行动不便,她也希望有人可以帮一帮……呸呸呸,自己父母肯定都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
然而在施加援手之前,枔靖稳妥起见,还是决定看看对方身上有没有大的孽力……看看其腿上的玩意儿跟他有没有什么因果。
又花了一百能量将老人的一生都检索出来,和老婆婆一样,很平淡,没有大奸大恶,有自己的小算计但也偶有小善,这才是绝大多数人的真实样子。
而关于对方受伤枔靖从检索的信息中只看到对方摔了一跤,回来后就愈发严重到现在就只能卧床了……
她在这边拿镜子检索的时候,老人稍微咳得好一些便喘匀气息说道:“唉,要说起来我这条命能留到现在还亏了这只腿。当时我好像是去……”
旁边老婆婆端来半碗水给老人,接过对方的话:“也怪我,那段时间突然病倒了,然后他有一天突然说要去跟我求什么圣水,然后就摔倒了……”
老人喝了几口水觉得心口舒坦一些,“当时哪知道那么邪门儿呢。再说不仅我们村子里很多人都去求圣水,周围几个村子也去了。说那里圣水灵验的很,你吃了几副药剂迟迟不见好,我心里一急就跟着去了……我记得我跟着他们翻山越岭走着走着,觉得腿越来越沉,而且眼皮也直打架,很想睡觉,与前面打着火把的队伍也距离越来越远,然后不知怎的就被一个小土包磕了一下,然后整条腿就痛的走不动路,然后脑袋也昏沉的厉害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被娃子们背回来了。”
老太太接着讲:“那天幸好娃几个去了县城,我病情多日未见好转本以为我被不干净东西给缠上了,去县城找法师驱驱邪,没想到那法师果真说这里有厉害的东西出没,让大家落日天黑前必须呆在家里,就算是院坝里都不能去,还给每户人家送了符纸。”
枔靖问道:“所你们堂屋神龛上供奉的黄符就是那位法师留下的?”
刚才她已经检索出老人身上没有孽力也没有因果纠缠,便有了帮对方除掉腿上晦涩能量的想法。只是此刻听他们讲诉往事,既然老人摔倒后法师就来了,还给了灵符,说明那个法师还是有些能耐的,难道对方就没发现其腿上的异常?
老人道:“不,这张已经换了两次还是三次黄符了,那次法师给的灵符第二天晚上突然就自个儿燃了起来,那晚院子里真是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的,所有人都缩在家里不敢出去。第二天又来了一个法师,说是这里已经被那些东西盯上了,让我们赶快搬走……”
枔靖顺势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走呢?”
第186章
父母眼里孩子多大都是孩子
老人:“娃子们倒是说背也要把我背走,可是我这个样子去了就是他们累赘,而且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一辈子都在这里,还有这房子也是我和老婆子用双手一点一点修起来的……就是辛苦老婆子了,跟着我受了一辈子苦,老了也也……”
说着声音开始哽咽起来,不停用衣袖抹着眼眶。
枔靖便一边听着两位老人如同拉家常一样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出来,一边不着痕迹地将老人身上的晦涩能量一点一点剥离。
本来小黑子是要上的,他刚刚动手,枔靖突然发现在那晦涩能量下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连忙让对方停下。自己小心地将其抠了下来。
发现在那晦涩能量下竟然还有一缕无比顽强的残魂附着在老人身上。
咦,这是……
一个极淡的虚影慢慢地从枔靖手上浮现出来,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老人,面容依稀有老人家的影子。
在枔靖惊异的眼神中,从这个虚影的怀抱中再次冒出一个人影,就像是遇到水慢慢展开的卷柏一样。
而这个人影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正紧紧依偎在那头发花白面容苍老的……老头的怀中。
——竟然是这样的?!
枔靖在逐渐将那晦涩能量收入聚灵瓶炼化的时候,觉出一些很熟悉的气息。
心中疑惑,根据上次的经验,这些带着魔气的东西不应该只这么一点点凭空出现并附着在凡人身上啊?
对了,刚才老人不是说他们晚上一大群人打着火把疯了一样往石门镇方向跑吗?
他是因为突然摔了一脚爬不起来才留了下来……至于那些跑进石门镇的人,便再没有回来过,然后村里有人去寻,也没了踪影。
其实当时应该就是老人的父母扑上去死死抱着他的腿,让他不要被那邪物蛊惑。
只是这邪物也太刁钻了,还留下一点在其身上,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瞒过法师,亦或许当时还潜藏在老人体内,与老人的父母的魂魄较量,而等邪物逐渐占了上峰,老人的“腿疾”才逐渐变得严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