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缕残魂的虚影从上面显现出来,“大青,你回来了?咦,这位是……”“那就好那就好,唉,说起来当初都怪我太过轻信那些阴邪了,才会中了它们的圈套。幸好有你,才勉强留下这一缕残魂……”
夭夭围绕着这些残魂转了一圈,道:“他们的确是之前的那几任土地神,还有他……没想到他被人炼化成这个样子了。”
夭夭扑在最后一个残魂面前带着哭腔,这个便是当初他开启灵智的那个土地神。
枔靖看着面前场景心情也莫名沉重,好一会,夭夭情绪稍稍稳定了才说:“有什么能帮他们的吗?”
夭夭摇了摇头,神情黯然,“他们现在看似还有一缕残魂,实际上只剩下一段被人强行篡改的……影像。”
枔靖叹口气。
夭夭絮絮地说着这些土地神们曾经的事迹,那么努力地想要守护这一方的水土和百姓。
他们对所有生灵都充满包容,对所有生命和修炼都充满了敬畏。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世间所有生命都不易,所有的修炼也非常艰难,他都力所能及地给与照顾。
没成想最后,那些家伙们竟利用他们的善良害死他们!
夭夭:“其实,当初他们也不完全是不知道那些妖怪恶灵们的意图,只是……他们更愿意相信对方会改变,会感动,会向善”
枔靖嗯了一声表示了解——相信世界的美好,相信坏人会变好。
记忆深处涌出无数杂乱的片段,让她嘴角飘起一抹的嘲讽的笑意。
她从实习开始算起当了近六年的护工,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与其相信“人性本善”,不如说生存利益需求。
每个人对生存利益需求不一样,底线不一样,位置就不一样,角度不一样,对善良的定义不一样。
而且对别人的善良要求和对自己的善良要求也不一样。
对别人总能轻飘飘地说出最伟光正的言辞,可落在自己身上总有各种“苦衷”推脱责任。
不管多么“善良”的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或者攸关生存之时,基本上的反应都差不多。
包括那种站在别人的痛苦深渊上挥舞道德大棒的,也不过如此。
枔靖就遇到过这样一个例子:那人以前在网上各种抨击某某没人性没道德没原则,而且说的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大概太有名了,以至于几年后都还有认出那人。
事情是这样的:那位网络大善人的父亲病了,偏偏那病又是特别耗钱耗时间的,治了一段时间后那人就不想继续治疗了。当时是枔靖的一个同事护理那人的父亲,据说那人竟然在医院里跟父亲吵了起来,那人说家里钱都被父亲花光了还借了一屁股的债,为了照顾他,自己工作都弄没了,孩子也顾不上……总之就是没钱了,不治了。
可他父亲则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治疗,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呢,但凡医生说还有一丝救治的希望都不肯放弃。于是周围的人也如同那人当年指指点点别人一样对其指指点点——父母辛辛苦苦将你养大,父母生病了你却舍不得治?真是个白眼儿狼啊,还不如生个叉烧包。
竟是将当初那人自己说的话原原本本报应到其自己身上了。
……所以,枔靖心中是不会相信所谓某某会改过从善之类,她只相信,新的选择会让其获得综合利益更高。
比如钱财,名誉,情义,社会荣誉等等这些都包含在综合利益里。
如果做某件事明显比以前更有好处,她相信,对方或许会“从善”。
枔靖本来兴致很高的,此时莫名有些淡淡的落寞。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就像前生一样,听着别人的故事,积累自己的经验。
夭夭:“……我记得这位土地大大还在时,他不仅有那个聚灵瓶法器,还有一件手杖和一条捆仙绳的法器,后来这两件法器随着他失踪而消失。最后这个土地神失踪时,他本来也打算带上聚灵瓶的,他当时说只是普通的巡山,用不着带收摄阴魂这种大杀器的东西在身上……”
枔靖精神立马一震,眼睛看向窗台上的红色绒球,忍不住打断对方的话:“什么,瑶瑶你说原本这里的土地神并不仅仅只有聚灵瓶的法器?还有手杖和捆仙绳?”
还有,也幸好最后那个土地神失踪时没有带上聚灵瓶,否则她恐怕连这件法器都没有了。
第34章
点滴皆学问
夭夭一脸懵懵的,“是啊,你获得传承的时候没收到这些信息吗?”
以前他看土地神们都是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还以为这些都会记录在他们的传承中呢。
枔靖摇摇头,想来是因为这两样法器丢失,而且神牌破损维持的能量有限,所以便直接从土地神所有物中除名。
她想到:原来那蛇妖以及他背后的同伙用怀柔政策一步步接近土地神,若是取得她的信任最好,不仅轻松得到她的魂灵法器,还有——神牌。
当然,若她不就范的话,那就将她骗出去。
用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软硬兼施”。
枔靖若是没有一开始的警觉已经绝地反杀,她现在恐怕已经与这几个“工具魂”排排坐了。
真是人善人欺马善人骑,食髓寝皮都不足以形容那些阴邪妖物的恶毒了!
该我土地神的东西,她枔靖定会拿回来。
只是枔靖并没有在蛇妖的老巢发现手杖和捆仙绳,所以这两样东西应该在他的同伙身上。
她当土地神已经两三个月,周边的阴魂妖物几乎溜了个遍,不自觉的几乎被她清理了,剩下的基本上变老实了,也或许只是蛰伏静观其变。但至少不敢公然在土地神神位周围蹦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