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她从小长大的黄全村,其实也不‘正常’。
可为什么,在去薛县之前,她从来意识不到这点呢?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在阻碍着她的认知。
而在与血池娘娘相遇之后,这种‘阻碍’被打破了。
说起来,最贵的还是剁骨刀。
那把破刀,早早就提醒了她,‘它要砍她’了,像是早就知道那深坑中有血池娘娘的本体,而它势必会被血池娘娘所驱策似的。
剁骨刀没回来,三七也不确定那把刀还会不会回来。
它本就是神秘的。
只是,剁骨刀不是薛婶婶的吗?
三七努力回忆着,小时候,她似乎问过薛婶婶这把破刀的来历。
那时薛婶婶是怎么回答的?
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
所以,破刀真正的主人,其实也不是薛婶婶?很有可能是血池娘娘?破刀只是辗转到了薛婶婶的手里?
三七梳理着脑中线索,想不通的太多,但她觉得,自己或许该提前回一趟黄全村了。
做下决定后,三七就咸鱼似的趴在浴桶边,任由常嬷嬷和山楂帮她洗白白。
换平时,三七肯定是自己洗的,她也不习惯别人伺候自己,但今天真不行,她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只是在常嬷嬷和山楂去衣架处为她拿换洗的衣服时,三七艰难的自水中起身,水珠滑落,谁也没看见少女曲线玲珑的瓷白后背上,在她腰窝处出现了一小块水墨画般的刺青。
水墨似雾,氤氲笼罩着一个祠堂,祠堂内有一抹红影。
就如一张被薄纱遮盖的画,被掀开一角。那刺青只是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不见。
一夜过去。
燕度将醒未醒间感觉身旁左右像是挤着两个火炉,热的他满头大汗。
他一脚将被子踢飞了出去,冷气灌入,热气散了些,他人也清醒了过来。
燕少将军睁开眼,撞入视野的是一个精瘦赤裸的胸膛,再一扭头,是魁梧结实的胸肌,都要怼他脸上了。
左边南浔,右边傀一。
燕少将军,左右为男。
两个热血男儿与他同塌而眠,将他强势锁定在中间。
两声惨叫接连响起。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燕度破门而出,鞋也没穿,连里衣都顾不得穿整齐,冷玉般的俊脸铁青到了极点。
“燕度?”
少女惊讶的声音猝不及防在前方响起,燕度和三七险些撞个满怀。
三七视线落在他大大敞开的里衣上,纱布绕过前胸缠住左肩,露在外的腰腹劲瘦有力,六块腹肌线条分明。
傀一和南浔光着膀子跑出来,嘴里还在嚷嚷:“少将军我们冤枉啊——”
“少将军你听我们解释!”
燕度又惊又怒,他一把捂住三七的眼,急声道:“我没有让他们陪睡!”
第79章 带燕度一起回黄全村?
三七将燕度的手拽下来,表情古怪:“你当然没有让他们陪睡,因为是我让他们陪你睡的啊。”
她拉着燕度的手往屋里走,没忍住给了他个白眼:“你瞎想什么呢?吓得鞋都不穿就跑出来了……”
燕度:“……”
燕少将军被她拉进屋,经过南浔和傀一身边时,南浔幽幽冒一句:“请苍天,辨忠奸……”
燕度狠狠瞪他一眼,比了个口型:滚去穿好衣服!
等进了屋,三七望过来后,燕少将军一秒变乖,温驯又无害。
三七推了他一把:“愣着干嘛,快去穿鞋穿袜穿衣服啊。”
燕度:“……”
三七一拍头:“忘了你手不方便,我帮你穿吧。”
“不用!”燕少将军严词拒绝,快步进了内室,他耳根绯红,脸上火辣辣的烫。
等绕进屏风后,燕度觉得哪里怪怪的。
怎么像一物降一物似的,他刚凶了南浔他们,进屋就被她凶?
燕少将军脸有点红,拿起旁边的外袍往身上套,疼痛令他龇牙咧嘴,有点悔了,刚刚是不是不该拒绝三七的帮忙?
三七等了会儿,燕度才出来。
衣袍倒是穿戴的齐整,只是发冠却是乱的,三七盯着他歪歪扭扭的发髻,有点难受:“我帮你重新梳头吧。”
燕度眸光颤了下,不等三七反悔,脱口而出:“好。”
燕度的房内自然没有妆镜之类的东西,他坐在椅子上,三七立在后方替他梳头。
少女的手指轻轻柔柔的穿过他的发,有些痒。
他坐姿端正,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蜷紧,揉乱了衣绸。
后方三七也挺慌的,她有点抓瞎。
她不会梳男子发髻啊。
手忙脚乱的,她最后只替燕度梳出一个高马尾,再把银冠一戴,嗯……
三七自我感觉更好看了,更意气风发少年郎了。
虽说少了点稳重,但燕度翻年才十九呢,要那么稳重干嘛,显老!
燕度嘴角一直上扬着,等正面三七时,才强行将嘴角压下去,“多谢。”
“我找镜子给你瞧瞧?”
“不用。”十八岁的人,哪怕是驰骋沙场的少将军,也依旧是藏不住事的年纪:“你梳的一定好。”
不用看他也知道!
三七心虚的挠了挠脸,燕度好信任她哦……
“你在薛县受了伤,失血过多,又走了阴阳路,阳气有损。所以我才让傀一和南浔陪你睡觉,不是故意吓你的。”
燕度轻咳了声,“我没被吓到。”
三七哦了声,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又飞快错开,一个赛一个的心虚。
三七:淡定,要给燕少将军留点面子。
燕度:脸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