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山手下动作一滞,居然没有反对。
周先生瞪眼睛说:“怎么人还没嫁过去就要冠夫姓,我不同意!”
“谁管你同不同意。”不孝女凶巴巴地说:“我就要姓顾,我要叫顾香栀、顾小花!”
周先生还是不同意,做人有做人的规矩,他前脚刚把闺女认回来后脚不跟他姓了,那怎么成?
“户口已经上了,说什么不好使。你以后姓周,板上钉钉姓周!”
香栀觉得胸口憋闷转头跟顾闻山说:“他把我气得都上不来气了。”
周先生瞠目结舌,随后笑了,果然是她妈的闺女。干啥啥不行,装啥啥不像,吃啥啥没够,只有歪理邪说第一名。
顾闻山看她脸红得不正常,刚才说话小嗓子都是哑的。以为是火锅吃猛了,加上炭火熏的:“我扶你到旁边坐一会,开窗户透透气?”
“好。”
香栀扶着桌子站起来,忽然觉得头晕眼花,血液要冲皮肤里爆出来。
她站着晃了几晃,耳边听不见顾闻山和周先生的声音,一头栽到在顾闻山温暖宽厚的怀抱里起不来了。
“香栀——”
“闺女!!”
周先生抓起大衣裹在香栀身上,顾闻山抱着娇软的她往外跑。
周先生重得爱女还没来得及高兴,遇到这样的噩耗,老人家脸都白花花的了。
路过花房时,他在后面看到香栀颤颤巍巍的小手指了指。周先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半袋新肥料。
就剩半袋了?!
“你到底给自己下了多少药!你嗑药上瘾啊你!”
周先生又气又恼,抓紧说:“赶紧送到医院洗胃!”
小郭开着车在前,周先生坐在副驾驶频频往后看。
香栀像是喝醉了酒,脸颊坨红、眼神迷离,吃错药了还不往伸手摸顾闻山的腹肌,简直猖狂至极。
想到这里,周先生老脸一红。
闺女随妈,没招儿。
到了军区医院,早有医生在走廊上等候。
香栀被推进去洗胃,心疼的顾闻山在走廊上焦虑不安。
有小护士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说香栀喝农药了。
为什么喝?
那是追求顾团长不成,喝了农药!
不等周先生让她们安静,顾闻山铁青着脸训斥:“她追求我什么?现在是我在追求她!”
顾团长追求香栀?!
这话说完,走廊上一片寂静,还有回响。
约莫半个多小时过去,香栀还没出来。
石志兵过来看望生病的小战士,听说顾闻山在这里,溜溜达达走了过来。
刚
要开口问香栀是不是追爱不成喝农药了,眼观六路发觉气氛不对,及时把嘴巴闭上了。
偷偷问了熟悉的军医,听说顾闻山那一嗓子让无数小道消息灰飞烟灭,他无比敬佩缓缓鼓掌:“老顾,够可以啊。”
“滚一边去。”
香栀还在里面遭罪,小嗓子一声一声的哼唧着,顾闻山没有精力跟他搭茬。
等了两个小时,香栀醒着从里面被推了出来。
她后来其实不那么难受了,只是偷吃肥料到洗胃...
真是丢人现眼、没脸睁眼!
帮她洗胃的主任手法很轻,还跟她说:“你要是再不睁眼睛,咱们还得洗一遍。”
香栀立马睁开眼睛,炯炯有神。
只是手指头要把床单抠破了。
安排病房后,她在医院住了两天。
“周老说,新肥料是他自掏腰包购买的。”
顾闻山提着水果篮来看望香栀,听到她的顾虑后说:“算不上职务贪污,你就当成岗位福利。”
“我也不想的,丢死个花儿。”
香栀软塌塌地靠在床上,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饭:“压力太大了,我就习惯磕上一点。”
“那是一点吗?一铲铲是一斤,你磕了五十多铲铲!”
周先生从外面给她灌了热水袋进来:“以后肥料全部放在库房,钥匙我挂裤袋上,我不能任由你堕落下去!”
“噢。”没得麻酥酥的零食吃,小花妖把目光放在顾闻山身上。
她往他肩膀上靠了靠,顾闻山居然没躲,还拖着板凳往她这边挪挪。
小花妖心花怒放,东方不亮西方亮!她咽了咽吐沫,含情脉脉地看着顾闻山。
周先生看不下去,给她倒了杯清火的菊花茶。
香栀嗤之以鼻:“我不喝别花的洗澡水,我就要顾闻山。”
周先生一天跟她气八回:“你小点声!”
香栀继续嚷嚷:“我就要顾—闻—山!”
顾闻山紧握住她的手,还以为周先生能把菊花茶泼他身上。
香栀后来实在是吃饱了,窝在床上睡着了,即便这样还拉着顾闻山的大手,生怕别人抢走似得。
病房里没别人,单间。
香栀午睡的呼吸声很轻,顾闻山还有疑问,压低声音说:“您老说,她妈是棵野山樱?那...怎么能生出一丛栀子花的?”
周先生前段时间去过花谷,老一辈的事没必要一一跟晚辈解释。香栀没有事,他也就放下心。
他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端着慢悠悠地说:“她妈说了,嫁接的。”
顾闻山抿着唇,低下头,死命忍住笑。
周先生又慢吞吞地说:“她说什么我都信。反正我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你要是对她不好,我摁死你。”
顾闻山说:“不会。”
周先生气场爆开,瞪着眼睛说:“不会什么?我还摁不死你?!”
顾闻山又忙解释:“我说我不会欺负她。”
周先生静了两秒:“吃苹果。”
顾闻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