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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97)+番外

作者:枫眷 阅读记录

“以后独处定个规矩吧,不谈正事可好?”江映华看着在怀里垂眸不语的颜皖知,若有所思的开口,“我不会乱做事情的,你能不能信我?我还想和你共白头呢,怎会拿性命做赌?”

颜皖知和人相处了数载,自是清楚江映华主意正,躺在人腿上由着她揉搓,似是委屈的小媳妇一般回嘴:“都听你的就是,我打不过你,也说不得,除了听你的还能如何?”

江映华嗤嗤的笑了,“说的好像我多能欺负你似的,还委屈起来了,颜长史,颜姐姐,您羞不羞?”

“本就是你欺负我,少耍赖了。”颜皖知想抬头翻个白眼,脑袋一动又被江映华一爪子按住。

颠簸了大半日,待入了城,江映华方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颜皖知,各自理了理衣衫,调整了神色,规规矩矩的坐好。

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还未入府就见曹松早早恭候在外,令江映华深觉头痛。

“殿下,主院和正殿已经归置妥贴了,您的一应物什都搬过去了,晚膳可要备在正堂?”曹松满面春风,说话慢条斯理的,总是轻声细语的笑模样,让人挑不得错处来。

“嗯,你安排就是,辛苦。”江映华并未停留,只是回应了一句,便绕过影壁,朝着内院走去,边走边转头道:“长史今晚陪本王一道用膳,有要事相商。”

此话说罢,曹松也就了然,在晚间备好了吃食,便带着下人们都退了出去。此番试探,这人还算有些眼色。

“皖知,你说这人可能为我所用?他的底细你可查过?”江映华望着曹松远去的背影,眼眸微微眯着,沉声问道。

“陛下身边的近侍,我没胆子查。此人久居深宫,自然进退有度。他置身王府,该是清楚如何自处的,你也无需过多忧思,将人留着就是。若是用不惯,那莫无名我倒是知根知底,不知你可肯信他?”

颜皖知瞧着立在窗前的人,起身为江映华布了两道菜,“回来吃饭吧,晚些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此人,改日叫他来见我,你缘何如此信他?”江映华回身坐在桌案处,见碟中菜色的确合自己口味,暗道颜皖知平素里十分细心。

颜皖知淡淡开口,“他救过家母的命,算是半个恩人。”

颜皖知说得恳切,见她提了过世的母亲,江映华恐人神伤,也不再多问。

日子尚算平静的过了小半个月,一如往常,无甚波澜。就在江映华意图重操旧业,搜刮些银钱补充私库之时,颜皖知拎着一封京中加急密报赶来,“京中出事了。”

“何事?别卖关子,直说。”江映华拍案而起,算着时日,陛下该是刚刚回京才对,如何就出事了?

颜皖知将密报递给江映华,自己出言解释:“七日前璎太妃突然殁了,无疾暴毙。陛下归京本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对外称太妃病故,欲查明原委。但此事竟不胫而走,直接传入了西疆永王府。此事怕是有人暗中操纵,非要生乱。”

“这群混账东西!”江映华气得破口大骂,襄陵侯府倒台,陛下仍看在永王的份上善待他的母妃。如今太妃暴毙,永王如何坐得住,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三哥可有动静?”江映华愁眉深锁,一脸正色的问颜皖知。

“暂时只听闻永王请旨归京,没有旁的动静。”颜皖知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给我研墨,我要给三哥去信,不劝他我不放心,他与太妃的感情太深了。”江映华的关切发自内心。

颜皖知抬手拦阻,“殿下冷静,你可想过,如果这是永王自导自演的,你此时去信毫无用处,反惹一身腥。”

江映华凝眸望着颜皖知,“三哥为人如何我不与你说,你觉得一个自幼被生母拿命护着的人,会以母亲的性命达成自己的算计吗?”

“殿下,人心难测。就算不信,也等冷静下来再议可好?他若糊涂,此时冲动非常,你劝不住的;他若明理,无需你劝,也知道大局为重,等个公断。”颜皖知早便发觉,江映华太在乎感情,越是这样,在涉及到情字问题时,她便强迫自己冷静,充当江映华半个清醒的脑子。

闻听此言,江映华有些颓唐的坐了回去,沉吟良久,“听你的,若有消息,切切第一时间知会我。三哥他,他是个急脾气,我怕他做出追悔莫及的傻事来。”

“你放心,我本怕你忧心才赶来与你说。早知你这般,还不如不说。那探查布防的事,我替你安排?”颜皖知给她沏了杯热茶,塞进她手里,试探着开口。

“嗯,你去安排,我没心思了。”江映华饮了口热茶,朝着颜皖知送上了求助的目光。

“冷静三思,莫要胡闹,我走了。”颜皖知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遍,才抬脚离去。

永王火急火燎的递了请求入京的奏表,陛下则催促有司尽快查清原委,暂时压下了奏表未予回复。太妃身份尊贵,不能验尸,但陛下暗中派人查过,太妃鼻腔和耳廓隐隐有血迹,当是中毒而亡。

太妃清修之处的一应随侍都进了掖庭狱,以宫中的手段,吐口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比陛下批准永王回京的消息到的更快的,竟是太妃亲笔所书的绝笔信,信中义正言辞的指责当朝皇帝与太后,容她母子不得,先是拔除侯府外戚势力,不惜将永王子嗣幽禁深宫为质,更预谋毒杀于她。

斯人已逝,莫问信是否是人伪造,眼下都已经死无对证。世人皆言眼见为实,永王的一双儿女也的确长在宫中一年有余了。谣言也好,离间也罢,虚虚实实,便足以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