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今儿非得跟上去看看,那个女子也大喇喇进去是做什么!
月留将外头的白衣装进包袱,隐匿在夜色中潜入善舞坊。
林山倦和白恕很快进了大堂,让月留惊讶的是,林山倦身为女子,竟然比白恕那个男子都要更从容,简直毫无羞色,大喇喇打量舞姬们,还挑了个位置坐下。
白恕扭捏地被老鸨推到一边坐下,随即一招手,便有两个穿着樱粉明黄纱衣的舞姬来此陪坐。
“秧儿,秀儿,好好伺候两位爷。”
白恕满脸通红,看得秀儿咬着手绢故意撩拨:“这春天的太阳也晒人得紧,瞧把公子晒得,奴家帮您擦擦。”
浸满香粉的手帕就这么贴过来了,连同这舞姬的酥胸一同,白恕当即纯情过度,直接原地立正。
“姑娘、男男男男男女受受受受不亲!”
他的舌头好像被电线缠住了,林山倦险些被他这激动的反应吓得把酒喷出来。
酒液入口绵柔,却不醉人,只是些普通甜酒。
旁边的秧儿也贴过来,双手揽住林山倦的一只手臂,体贴地继续斟酒,一手帮她拍着背,一双媚眼不住打量。
秀儿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被逗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公子来了这寻乐子的地方,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呐~笑煞奴家了。”
白恕脖子都红了,手哆嗦得不成样子,下意识看向林山倦:“老大、咱、咱们只听曲不行吗,这……这我实在……”
林山倦看出他的拘束,也跟着笑:“你不是昨儿就想来吗,怎么屁股挨着板凳就要走了?板凳烫屁股啊?”
秀儿接连被拒绝已经开始有些不满了:“这位公子,你莫不是觉得我姿色不佳,不愿被我服侍不成?”
白恕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只是来听曲看舞的,并不是……并不是姑娘想的那样。”
他这话更让人生气,秀儿也算半个头牌,若不是打眼瞧白恕顺眼,白恕还不够资格让她伺候了!
她干脆站起来:“公子若是觉得那跳舞的漂亮,直接找她不就是了,何必在此侮辱人呢!”
她一甩袖子走了,白恕又不好意思叫人家,只能尴尬地坐下来。
秧儿见状也试探性地想问问自已还要不要留,毕竟白白耽误的不止是时间,还是今晚的小费,她自然要上心些。
林山倦还在笑白恕没出息,瞧他都快冒蒸汽了,也不再逗他,准备带着他去台子前听曲。
岂料她才站起身,就敏锐注意到老鸨四下环顾之后,将一个看上去更为警惕的男人带上了阁楼。
自古青楼多生事,林山倦总觉得这两人要说些什么秘事,不免想去探听探听。
说白了就是她这人好凑热闹。
秧儿没注意到她的神情,见她起身要走,以为也不需要自已了,正识趣地准备转身离开,忽而被林山倦一把拉住手腕。
“妹妹去哪儿?”
秧儿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故作娇羞倒进她怀里,这一摸可不得了,这胸前软乎乎的,莫不是个女子?
林山倦的身材本来也不是平板,虽然为了瞒过别人束了胸,但毕竟还是真切存在的,都摸到了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瞧她神色讶异,林山倦想着尽快也去楼上一探究竟,便顺势问:
“妹妹如此惊讶,难不成是只想陪那些公子,不愿陪我?”
她故意贴近,舞姬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林山倦摸出一两银子,塞进她胸口的衣料:“当真不愿?”
秧儿碰到银子才反应过来,满脸娇羞也不知是真是假,当即媚眼缠丝拉着林山倦的手就不松了。
“秧儿自然十分愿意的。”
白恕目瞪口呆:“老大你怎么还……”
林山倦朝他丢了个眼色,话里有话:“我和这个小妹妹去去就来,你就去听你的曲儿,既然喜欢看跳舞的就看仔细了,别一会儿出来连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白恕下意识答应一声,慢半拍反应过来恐怕有什么不寻常的事,这下看舞的心思也没多少了,两只眼睛只顾看大堂之中形形色色的客人。
林山倦则拉拉扯扯跟着秧儿往房间中走,秧儿似乎并不愿带她去楼上的房间,只把她往楼下牵。
这恰恰印证了林山倦的猜测,她干脆将秧儿打横抱起,学着其他急吼吼的男人一般把人扛着就上了二楼。
月留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剐了,真想就此把钱抢回来直接回京去。
她堂堂内卫首领,竟浪费时间看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子寻欢青楼?
她!
她今天非要看看这女人是不是真那么不知羞耻!
秧儿哪想到她有这么大劲儿,就这么脸不红气不喘地上了这么多台阶,然后还没来得及劝她去楼下的房间,就被稀里糊涂扔到床上去了。
“公子……姑娘,姑娘好气力。”
她边说边半解衣衫,媚眼如丝勾着林山倦来榻上。林山倦当真如她所愿步步靠近。
月留气坏了,她已经摸出飞镖准备结束这人的性命直接回去复命,却见林山倦竟将那女子打昏,而后嫌弃地拍了拍身上。
“动手动脚的,小姑娘家家还怪不老实的。”
月留撤回一枚飞镖,瞧着这人机警地关上门,然后迅速顺着窗户翻到后边去。
她急忙跟上,瞧着林山倦竟就踩着极其窄的窗边飞速接近转角处的窗户,随后四下看看确认不会被发现之后,蹲在窗边偷听。
月留眼神一凛——殿下果然神算,这人分明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