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心疼她,可她幼时,我忙于政务脱不开身,她母亲又……所以等后来我想看看这个女儿时,却已经无法接近了。”
叶修戎虽然听着离奇,但毕竟人家把自己的家事都说得这么清楚,也没什么好继续怀疑的。
柳河存在于兵书武艺之间,大多数时候孤身一人,与日月相伴,只偶尔来扮演柳桃,得到片刻喘息,完成需要扮演的节点之后就再度回到最平常的状态之中。
而柳桃就是所有暗箭的活靶子,若有人想对王族后裔下手,除去王子,她必首当其冲。
这姐妹两个,一个在暗处疯狂生长,一个在明处极尽招摇,将所有魔爪的视线都吸引在自己身上。
听来,也着实不易。可为何要写婚书,为何要嫁给溪儿?
叶修戎问出这句话时,南蛮王也十分无奈:“我们两家还未缔结姻亲时,柳河曾几次扮作柳桃迎战你们家溪儿,一来二去便心存仰慕。前阵子桃儿说十分想念我和她哥哥,又说受了不少委屈,无奈之下,这才互换身份,想着让桃儿回来待几日就好。”
“可谁知这几个月柳河同溪儿相处甚好,得知危机将至,无论如何也不愿独自一人逃回南蛮,要留在溪儿身边陪她共患难,要看她安全才肯走。”
“贤弟,或许你无法理解兄长的心情,其实你本来也无需理解的。无非就是我自觉对柳河亏欠太多,因此才想起码成全她的感情,帮她一把。这事儿并未告知就连累了你,还骗你写下婚书,多有不妥,这婚书,算不得真也好。”
第215章 叶家的决定
第215章 叶家的决定
听完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叶修戎也不知该说什么。他虽同情柳河柳桃姐妹,可却也不能因为同情就将溪儿推出去。
“此事……我并不知道溪儿怎么想。哥哥你是知道的,溪儿比她哥哥还要懂事,这么多年一直帮我分担不少事务,我早就发下誓愿,若溪儿寻不到心悦之人,便宁可她终生不嫁。因此这婚书有用与否,还是要看溪儿的意思。”
柳桃一听便眼前一亮——如此说来,这二人岂不是有可能在一处?
叶修戎又问:“并且如今在世人眼中,她们姐妹是同一人,就算溪儿答应,可日后这……这身份关系总要理清楚,哥哥又有何打算?”
南蛮王坐近了些:“待到那鲁汉事情一了,我便将河儿的存在昭告天下,到时自然不会有人再多说什么。”
“那鲁汉?”叶修戎尚且不知他们定下的计,“不是说那鲁汉实力雄厚,轻易动不得吗?”
南蛮王同柳桃对视一眼,而后摇摇头:“既然你还不知道,那便等你家溪儿同你说吧,或许她同你说还好些。”
叶修戎点点头,视线落在柳桃身上,忽而想起当初她嫁过来时,分明没有这么瘦,可前几个月,被叶朗的糊涂行径气得卧病在床,便觉惭愧不已。
“桃儿……这几年在家里当真是辛苦你了。叶朗不识好歹,做出的事情便是爹也无法原谅,因此,若你要提出和离,爹也替他答应了,你们两个好聚好散,往后自去奔前程,再觅良人。”
南蛮王二人都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不但能认识到儿子的错误,还如此通情达理,一时感动不已。
“贤弟!你如此宽厚,真叫为兄惭愧!”
叶修戎叹了口气扶住他:“哥哥,是我该惭愧,没能帮你照顾好桃儿,若桃儿想和离,我们也应该答应的。”
两人说了几句心里话,彼此的疑虑也尽数打消。叶修戎赶着回去问问叶溪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便没再多留,起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去,恰好在院子门口看见叶溪和柳河二人正在等待。
他不由得重新打量起柳河,身量与叶溪相似,模样自是不必多说,如今得知内情,就总觉得柳河还要更沉稳些,眼神十分深邃,看着叶溪的时候含情脉脉,不像作假。
他已走到近前,叶溪迎上来:“父帅,女儿有事要说。”
叶修戎颔首:“有事便进来吧。”他朝前走了几步,留了个眼神回头,“……晴儿也是。”
柳河看出他的迟疑,回忆他来时的方向,有了些大致的猜测,顿觉紧张,应了一声跟着叶溪进去。
夫人仍旧等在原处,正在看绣娘在身旁刺绣打发时间,见他们回来,把绣娘打发走。
“回来了。”
叶修戎应了一声,抖开衣摆坐在另一边位子上:“你们也坐,溪儿有什么事要说,便说吧。”
叶溪答应,将其余人谴退出去,这才将叶朗的事和盘托出。
从秋猎时他与纪士寒深夜密谈,到自己去越州回来时被刺杀,再到叶朗劫狱放走纪士寒,桩桩件件说得一件不差。
上首的叶修戎和夫人又惊又怒,叶修戎更是紧紧攥着桌角,看样子好似下一秒就能把桌子掀翻了。
“……我尾随兄长,瞧着他护送纪士寒到离祭典最近的一处园子里,而后又绕了一大圈才回府。”
说完所有的事,叶修戎的脸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气得手臂都在抖,夫人也一脸的痛心疾首,似是已经失望透顶了。
“这个逆子!他、他敢谋反?!”叶修戎气得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厅内踱步,可随即又马上反应过来:
“既然他同纪士寒如此勾结,如今放虎归山,岂不是助纣为虐?!陛下和殿下的安危该如何是好?”
叶溪这才敢继续说:“殿下慧眼通天,早已洞悉他们的谋划,现已在叛军周围布下眼线,密切关注他们的动静。并且,殿下已经定好了计,只是……兄长作为纪士寒那方的关键一员,必不能叫他知道,以免打草惊蛇。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