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说天下大乱也不为过。
倦元嘉叹了口气:“这才多少时日,怎么这样了。”
“要走,季师姐待我很好,既然丁衔笛说她可以出来,我便……”
游扶泠话未落下,分出去的一缕神魂忽然钻心的疼,像是有人捏住了她的七寸。
但她现在不是人么?
“你……”倦元嘉让人扶起游扶泠,“你身体不好,之前也是去道院温养的,真的可以……”
“在西海海底我已经过了升阶天雷了,境界提升,如今比之前好了许多。”
游扶泠闭了闭眼,那缕神魂居然在下一世还是一条蛇,被捕蛇人从山上抓走,于集市贩卖。
“我还是不放心啊,出点事丁衔笛绝对要扒了我的皮。”
倦元嘉思来想去,敲了敲掌心,“正好陨月宗那边说要过棘舟的昆仑镜渡口,你与她们同去好了。”
“领队的是祖今夕的师妹,虽是个卦修,但不比公玉家的眷族差。她的姐姐又是如今的宗主,定然有什么保命的东西,丹修嘛,药也多。”
游扶泠头痛欲裂,囫囵颔首,问:“她们何时抵达?”
倦元嘉:“还有五日,你可以稍作休息。”
“我也会给你准备要带的东西。”
她看游扶泠面色苍白,看巴蛇似乎没回来,叹气道:“你实在放不下,这几日温养温养也可以。”
“我家中也有灵泉。”
游扶泠说了句多谢,便去休息了。
卓苔身死魂消,她重伤的师尊秋炫化为小蛇藏于山林,神魂进入幻境的巴蛇打盹过头,再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捞走了。
“这是什么妖怪啊?蛇哪有丑成这样的?”
“你自己吃,我不吃。”
“别t啊,咱俩都饿多久了,宣伽蓝你不要装了,肚子饿得这么大声,吵死人了。”
“你自己肚子叫别赖我身上,”穿着深色道袍的剑修在溪边磨剑,边上还有一只拔了毛的鸡,骂骂咧咧道:“我造了什么孽,高高兴兴去报道,给我穿越。”
“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不会回去又要高考吧?”
“总不能是死了,那我现在算什么?”
“这么吃会有寄生虫吗?”
“宣伽蓝,你嘀咕什么呢,杀鸡不会,拔毛拔不干净,你大小姐啊?”
比起磨剑少女声音的软糯,另一道声音怪粗糙的,粗糙得巴蛇差点热泪盈眶——
“小鱼啊啊啊!”
啪叽一声,巴蛇被一把剑弹飞了。
一袭玄袍的余不焕大叫一声,一顿乱劈,“什么玩意,我以为你把蛇弄死了,怎么是活的。”
“呀,它还掉毛,我吃不下,宣伽蓝,你自己吃吧。”
蹲在溪边的蓝袍女修骂声不断,靠北来靠北去,余不焕听不懂,“你还有靠山啊?”
宣伽蓝:“我不吃蛇,恶心死了,给我扔了!”
余不焕:“凭什么啊,我抢在捕蛇人之前捞走的,早知道捞那一条银蛇了,你都不知道那一窝蛇颜色挺多。”
“金的银的长毛的,我都快吐了。”
巴蛇:……
完了,睡过头了直接到新转世了。
阿扇是被卖了?
那款款呢?她的神魂就近投到蛇胎,这可怎么闹啊,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来着?
生火的余不焕没有本事,拔毛的宣伽蓝也没有本事,两个隔壁山头门派修炼的人互相看不上。
穿越的都穿了快一百年了还不能释怀,修为比高考模拟卷的分数还长势喜人,但宣伽蓝更想回家。
这次说有什么秘境大开,不同宗门的两个人因为宗门大比第一第二被凑到一起,不得不一块走。
深山老林,吃了太多鱼,彼此都恶心,想改善伙食也改不了。
巴蛇还没回神,拔毛的和生火的又打上了。
山啊水啊都爆炸,鸟也乱飞,巴蛇循着记忆去找丁衔笛,身影极快,但依然被余不焕瞧见了——
“宣伽蓝,我们抓的蛇跑了。”
宣伽蓝懒得理她,不忘把一手鸡毛味擦在粗嗓门还喜欢挤嗓子的余不焕身上,“又不是到手的秘宝跑了。”
“得了吧,你觉得这次洞府我们能抢到宗门要的东西?”
余不焕:“早知道做散修了。”
宣伽蓝:“我是破落宗门,和散修没什么区别,还不是被拉去凑数参加宗门大比被强行带走的。”
她欲哭无泪,“我一定要找到那个骗子卦修,说我能回家,害我把身上的东西都给她了,这人居然卷款跑路。”
“拿到宗门想要的法宝就可以离开了吧?”余不焕一身玄色衣袍,板着脸还挺有风范的。
若是刚穿越,宣伽蓝还会对此人有几分仙人滤镜,但见过她吃用剑串肉吃就受不了。
修仙还不是个普通人,不如回家。
玩手机吹空调哪个比不这里好。
“光凭我们是拿不到的,”余不焕懒得打了,瞧见那条蛇跑了,也懒得去追,“找个队友。”
宣伽蓝烤鸡烤得很生疏,还是余不焕拿走了她的柴火棍,从袖子里拿出盐巴撒上去。
“找谁?”宣伽蓝往后一仰。
青山绿水打斗后惨不忍睹,她挥袖后恢复了原状,“我没记错的话你很讨人厌吧?”
余不焕嗤笑一声:“彼此彼此,谁不知道你是个怪人,到处惹事。”
宣伽蓝扫过余不焕的长剑,上面还有她改造过的痕迹,好好的一把神剑,被她改造后品相低劣,丑陋不堪。
她吹了声口哨,“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往里面扔爆炸丹药,我们昨日都死在那老头的阵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