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想了想:“她没说自己会出不来,只说不会出事的。”
阿木在兴昆河洞长大,太清楚那山山谷谷的可怕,村里的传说也都是山会吃人。
这些年也坠毁过无数飞舟。
她咬着唇道:“我很担心,又等了几日,没等到隐天司的人过来,就想着来找姐姐。”
梅池:“但忘了须臾镜不是凡人能用的是么?”
“还好遇见我们了。”t
她还是很纳闷:“二师姐怎么会一点后手都没有?”
梅池的吃相容易把难吃的东西都渲成什么绝世好味,靠矿液生存的机械修士也有些好奇,看得认真。
阿木看了眼手上的烧鸡,心想天上的东西也没这么好吃啊,难道是修士专供吗?
练何夕和游扶泠不熟,全靠梅池的转述,“或许她是你二师姐的后手。”
梅池囫囵擦了擦嘴,看向把玩着丁衔笛须臾镜的游扶泠,“可是二师姐明明想让……”
她看见了游扶泠眉心隐隐闪烁的道侣印。
“哦,你们是天阶道侣。”
当年在道院游扶泠也是从天而降,梅池唉了一声,“真好。”
阿木本想与她们同行,但游扶泠拒绝了。
练何夕叫来了练翅阁的翅卫,把还是凡人的阿木送了天都。
梅池问:“凡人不是不能进去吗?”
练何夕:“可以算探亲。”
飞舟穿过云层,地下万山覆雪,游扶泠面前漂着动态地图,倦元嘉也给了丁衔笛一份,上面闪烁的红点正是丁衔笛消失的地点。
她向来不在意其他人的生活,这会忽然接了一句:“这是高层的权力吗?”
梅池哼声道,“又阴阳怪气。”
游扶泠找到了和丁衔笛在道院藏书阁看到的那一卷《九州杂记》。
当年的条件已经实现了大半,丁衔笛在天都之时也去过隐天司,结合宣伽蓝在现代说的,隐天司副门主会继承代代相传的记忆,游扶泠很难不去想丁衔笛要用祝由鼎做什么。
当初是桑婵熔炼凡人才开启倒悬阵法,丁衔笛想要两全,又要献祭谁呢。
游扶泠问练何夕,“你见过阁主?”
飞舟不大,梅池出门还带不少吃的,巴蛇和她在吃的方面合得来,果子都可以掰成两半。
自称上古凶兽的蛇类不吃荤腥,梅池偶尔也会嫌弃它不识好歹。
饵人和巴蛇搏斗,练何夕坐在一旁。
她出门后面具摘下,一张脸太陌生,游扶泠也不适应。
“你想问什么?”深海般幽蓝的眼眸总是不由自主被梅池吸引,看向从地板这头滚到那头的饵人。
“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游扶泠听梅池和练何夕提过从前,也包括自己被阁主带走的事。
“阁主不曾开口。”练何夕问,“你们都觉得我是祖今夕,应当知晓我被改造时并无意识。”
游扶泠:“那你承认你是祖今夕么?”
她平日冷冷淡淡,和梅池关系肉眼可见不好,练何夕却还记得那日她把梅池拉到身后,巴蛇化为长剑几乎要把自己砍了的情形。
怪异的感情。
似乎是以那位剑修为中心形成的漩涡。
鲟师没事就爱到藏骨塔翻找材料,会和练何夕唠嗑,说你知道丁衔笛多有名吗?
我家小荞之前和她决斗好几次,差点被她砍废了,她居然还能死心塌地给丁衔笛做事。
一个敢做一个敢相信,真是厉害。
练何夕没怎么见过司寇荞,机械音修在天都修琵琶,偶尔参与机械师的机械音乐会。
红浪那边也有人起舞重金邀请司寇荞前去合奏。
这样的人从前也有被恨意淋头的时候,据鲟师抱怨,如今还未消,也离开天都了。
或许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练何夕也不是纯机械,维持矿石之心运转的是她的内丹。
练翅阁大部分的半机械修士都是人类,她又不同。
她无法否认,梅池还在和巴蛇打架,老妖怪尖牙锋利,饵人皮糙肉厚,打了个寂寞。
一个骂对方罪人,一个骂对方顽蛇,扒拉着彼此的嘴巴不放手。
“我……”
她的袖摆和衣摆爬满蝶纹,练翅阁似乎靠蝶纹彰显身份和级别。
那位阁主衣诀却只有一只。
“不一定是她。”练何夕道。
游扶泠没有质问,丁衔笛不在,她好像承担了一部分丁衔笛的责任,会像丁衔笛一样关心梅池,和梅池的感情进度。
“你恢复记忆了么?”游扶泠又问。
飞舟不大,窗户也小,雪花纷纷,此地像是从未发生过打斗。
好像所有人都凭空消失。
练何夕:“梅池说的一些,偶尔会闪过片段。”
游扶泠的关心也令她不自在,“你问这些做什么?”
戴着面纱的法修微微蹙眉,似乎也觉得恶心,侧脸看过去的睫毛纤长,气质却没有飞雪那么冷淡。
“替某人问的。”
“她很在意小师妹的幸福。”
梅池终于赢了巴蛇,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听见这句话道:“那就让我去趟棺材吧,你和二师姐都成亲几百回了,把机会让给我和阿祖好不好。”
这位藏骨塔主司不承认自己是祖今夕,也不纠正梅池的称呼了。
游扶泠笑了笑,即便隔着面纱,也略带嘲讽,梅池叉腰道:“干嘛,不可以吗?”
“那你们怎么不一起躺进去。”
出发之前,阿木详细转述了丁衔笛和青川调的作战计划。
只是冥婚队伍从前进去,抬轿人放下棺材就离开了。
她们一行全是隐天司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一个都没出来,阿木在驿站等了两日,第三日打算自己过去,却被村长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