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衔笛爽了,游扶泠无法拒绝这一盆汤,趁家长不注意,低声说:“就应该让梅喝。”
“梅池能喝一桶。”丁衔笛捧着碗抢先问:“想她了?”
“没有。”游扶泠拒不承认。
丁衔笛:“你应该知道我们家吃饭的流程吧,等会还有益智活动。”
游扶泠以前不知道,现在不要太清楚:“然后呢?”
“跑啊,难道你想留下来打老人乒乓球或者下象棋。”
丁衔笛从小是这么过的,姥姥钟情体育赛事,家里也赞助不少运动比赛。
这方面游扶泠没办法和她比,但基于一些窥视欲,算小有了解。
游扶泠:“留吧。”
她抿了抿唇,“姥姥很想你,你是应该陪陪她。”
丁衔笛瞪大了眼,眨眼迟钝。
游扶泠:“你不是巴蛇,这么眨眼不可爱。”
也只有她觉得那长毛的玩意可爱了,下眼睫毛都得天独厚得像是可以打假睫毛广告。
“你变了。”丁衔笛笑着说。
“不是你期望的吗?”
“我那边……”游扶泠指的是游家,“没有这个条件。”
家庭对成长的影响毋庸置疑,如果陈美沁不是个好妈妈,或许游扶泠会更……
她的嘴唇在光下很亮,明明只是喝口汤,像是涂了玻璃唇釉。
丁衔笛没由来觉得应该是甜的。
“现在有了。”
姥姥去接电话,姥爷去厨房,说要再回锅,他亲自做得没有发挥好。
丁衔笛光明正大地把剩下的汤匀给游扶泠:“我们的关系,有福同享是正常的。”
陈美沁爱看她俩凑在一块,笑得像图片里眯眼笑的小猫,不太妈妈,更像姐姐。
游扶泠不接受,推了回去,“那我们各自飞。”
丁衔笛喂了t一声,“你都睡我的房间了,还要各自飞哪里?”
“鸠占鹊巢啊?”
游扶泠正要回话,打完电话的老人家走回来了,检查她俩的喝汤情况。
丁获用空碗表示自己干了,陈美沁还剩一口,冲姥姥笑。
丁衔笛眼疾手快换了自己和游扶泠的碗,“姥姥我就差两口。”
论奸诈,她与生俱来。
毕竟天神都能算计的凡人,实在胆大包天。
晚上丁衔笛陪老人家益智活动结束,自己的房间上锁,进不去。
她拍门:“游扶泠,开门。”
里面的人不搭理她。
丁衔笛只好敲开隔壁丁获的门,企图阳台翻过去。
亲妈是个工作狂,还在书房,没有管复生的大孝女翻窗。
游扶泠霸占了丁衔笛的房间,却没有动原本的格局,可见她在游家也没有什么装点卧室的爱好。
丁衔笛跳阳台轻而易举,里面的游扶泠没有发现,还站在卧室门边。
她悄悄走过去,出其不意地从后面抱住游扶泠,两个人的战场从酒店转移到家。
游扶泠吓了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丁衔笛心情很好,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缝,游扶泠忽然想到她的麻子脸,居然有些怀念。
“我在这里住多少年,能不知道怎么进来?”
丁衔笛指了指阳台,“翻上来很快。”
这边的安保问题不用考虑,游扶泠微微抬眼,看丁衔笛的目光有些怀疑,“你以前夜不归宿?”
“和谁鬼混到天亮才回来?”
“你怎么又给我扣帽子?”
丁衔笛欲哭无泪,她的房间和她人一样活泼,撞色很多,还堆满天南海北的纪念品。
极繁主义连沙漠买来的地毯都要挂上墙,游扶泠住进来后,完全可以通过丁衔笛橱窗展柜看出丁衔笛去过什么地方。
怎么有人对万事万物都如此好奇。
一个铝杯都能洋洋洒洒写一页的纪念语录,再普通的东西都显得珍贵了。
“你看上去经验丰富。”
游扶泠头发都乱了,似乎不打算继续和丁衔笛胡闹。
翻阳台进来的人终于能倒在沙发上休息。
丁衔笛歪歪斜斜地靠着,看游扶泠在她的房间来回忙着,又是换衣服又是拆首饰。
似乎还有从酒店送来的特殊配件,也要一一归类完毕。
原本属于丁衔笛的连通衣帽间也不全是她的东西。
明明在现代,有种她们回到天极道院天字号宿舍的错觉。
游扶泠看了丁衔笛好几眼,意外对方的不解释。
关于丁衔笛夜不归宿和谁一起玩的猜测转了好几圈,忍不住走到她面前,“为什么不解释?”
丁衔笛抱着抱枕看着她,“解释什么?”
要让游扶泠开口问,她多少还有些和丁衔笛属于两个阵营的清高。
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自尊心依然爆棚,不说话。
丁衔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笑起来眼尾飞扬,略微苍白的面庞因为轻微益智活动驱散了几分柔弱。
游扶泠夜半听过她那颗人造心脏的跳动,比正常人慢上几拍,确认都要听好久。
游扶泠:“你知道的。”
她格外笃定,丁衔笛伸手拉过她的手,“你想一起夜不归宿吗?”
丁衔笛爱玩,游扶泠见过她去各种地方玩的照片。
她们的前半生不过是赛场见面的对手关系,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更多的时候,丁衔笛的一部分,就是游扶泠的全部了。
她不能离家太远,身体不允许,也不能爬山或者下海浮潜,更不可能去海边露营。
妈妈已经在她身上投注了太多,游扶泠不能自私地捆上陈美沁。
那天做出那样的选择,她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