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个小时后,陆朔又返回厨房里,1748才提醒:“他们走了。”
陆朔:“你确定?”
“谁能躲过我?”1748被怀疑很气愤,“是谁带你躲过大街小巷的龙哥的人?”
陆朔:“伟大系统的1748。”
1748第一次在陆朔嘴里听到人话,还有点受宠若惊,顿时就雄起了,“赞颂的话不必多说,以后对我恭敬一点。我又确认了一遍,他们走了,但是没走远。”
陆朔走到水池台旁,弯下腰将足足有一米高的积留着臭水的水缸挪开。水缸下的水泥地被砸开了,底下的泥土地被挖出一个洞,里面藏着一个团起来的黑色塑料袋。
比武功秘籍更隐蔽的藏法。
塑料袋缠了很多道,陆朔没什么耐心解开,直接撕掉,露出里面卷成一团的红色纸币。
陆朔展开纸币一一数了,看了一遍,不禁皱起了眉头。
“假的?有问题?”1748怀疑道。
陆朔将钱连同塑料袋碎片都装进口袋里,“真的。”
但是确实有点问题。
五十多张纸币,居然都是崭新的,一丝折痕和破损都没有,像是从银行取出来的。
一个乞丐会在银行存钱吗?要知道现在的东区,接近百分之四十的穷苦人民的思想都停留在钱还是放在身上或者家里存起来更安心,而不是选择存在银行,这也是为什么东区小混混经常能抢到大额的钱。
陆朔的质疑只存在短短几秒就被他抛之脑后了,双手插在口袋里往外走去。
刚出耳门,陆朔就明显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就停留在他的身上。陆朔回头,狠狠踹了一脚摇摇晃晃的耳门,本就不稳固的耳门摆了两下,掉下来一个生锈的合页。
走了几步,那三个人也跟了上来,看样子是对陆朔起了什么心思。
1748在前,陆朔又本就敏锐,绕了两条街就把他们甩掉了,他这才走上来时的路,回到左湾巷。
他没带伞,身上淋湿了不少,门口坐着比他更狼狈的老头儿,淋成了落汤鸡,还在仰着头张嘴接雨水喝。
陆朔走近几步,大门就“嘎哒”一声被打开了,门缝里,江牧露出一个脑袋,“陆朔!”
“嗯。”
江牧连忙将门开得更大,“我没有放他进来!”
陆朔:“嗯。”
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来邀功求表扬,抬头就对上他满是期待的双眸。
“......很好,你很乖。”陆朔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收回手时却被江牧摁住了手。江牧抿着唇,点了点自己的脸。
又要亲。
陆朔看了眼趴在门口观看两人的老头儿,不耐烦道:“看什么?进来!”
老头儿正津津有味,被骂还懵了一下,不过他脸皮厚,猥琐地摸了摸下巴:“哎?你们两个是一对啊?”
陆朔看着他不说话,江牧想说什么被陆朔反手捂住了脸。
“干什么?我又不歧视你们。”老头儿仰起头,“我年轻的时候什么没见过?”
“忘了你是做鸭子的。”陆朔讥讽。
“人生得意须尽欢。”老头儿丝毫不羞怯。
大门打开,陆朔带着江牧去,老头儿也赶快爬进来了,管,关门前还在门口探头探脑查看一遍。
陆朔将他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转身让江牧上楼。
“你拿到钱了吧?”老头儿洋洋得意,“起码有五千。”
“五千多少?”陆朔问。
老头儿无语:“具体多少我就不知道了。钱都给你了,你要按照我说的收留我吧?”
“躲几天跟收留是一回事吗?”
“五千,躲几天与收留有什么分别吗?”
陆朔很无情:“时间到了你就走,你的腿要不要去医院?”
老头道:“撞到了而已,两天就好了。”
陆朔:“......”
江牧搬了一床被子下来,递给陆朔:“被子。”
老头儿是强行加入这个家的,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睡觉,不过他丝毫不在意,他背着手在客厅和厨房以及废旧卫生间转来转去,最后选定了废弃的卫生间。废旧卫生间的空间不大不小,正好能放下三张大椅子,上面铺一床被子,勉强算作一张拼接床。
“不错。”老头儿爱惜地拍了拍他的拼接床,很满意,“还有没有多余的凳子?”
陆朔:“干什么?”
老头儿说:“我要个床头柜。”
1748:“这要饭的老鸭子还怪讲究的。”
“没有。”陆朔说。
大雨在傍晚就停了,江牧吃完晚饭就从客厅的木箱里翻出了修理工具。
陆朔坐在屋檐下看着江牧拖出小推车,经过他的两次修理,小推车比当时显得更破旧。
江牧绕着小推车走了一圈,看似很懂地点了点头,举起手上的锤子朝着推车侧边狠狠砸下去,下一秒,侧边的板子掉了下来。
“怎么会?”江牧焦急地拿起板子。
陆朔:“......”
然而江牧并不放弃,又拿起钉子左左右右地钉了起来。他很忙,甚至鼻尖都沁出了几点汗珠。
时间一点点过去,乌云飘走,月亮渐渐明亮起来。
陆朔打了个哈欠:“江牧,睡觉了。”
“哦。”江牧看了眼钉的歪歪扭扭小推车,恋恋不舍地回头,“不会钉。”
陆朔道:“太笨了。”
江牧拎着锤子委委屈屈捏手指。
上了楼,江牧还在为他的小推车神伤,泡脚的时候也闷闷不乐。
陆朔问他:“你的小推车哪里来的?”
江牧说:“做的。”
“你自己做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