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喊人,他们...咳咳...不敢...”
殷怀安看着阎妄川那下一秒就没气的样子已经慌了神儿,慌忙找来了水壶,打湿了阎妄川的衣袖,然后握着他的手臂怼到了他的口鼻处:
“你,你捂住啊。”
然后他又打湿了自己的衣袖闷在嘴上,一边扯起棉被闷在火苗上试图扑灭,一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来人,快来人,失火了,有刺客,来人啊...咳咳...”
浓烟呛的他眼睛红了一片,火辣辣的想流眼泪,但是声音丝毫不敢停:
“来人,失火了,来人,焰亲王要被烧死了...咳咳咳...呕...”
他身后阎妄川用袖子捂着口鼻,一双鹰眸闪过一丝无语。
这牢里都是干草,火根本压不住,火苗甚至已经顺着木头柱子烧上去了,殷怀安脸被烤的生疼,嗓子眼被呛的甚至快说不出话来,他只能使劲儿砸柱子,逼着自己扯着脖子喊。
大理寺牢房的人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这冲天火光人都傻了,里面的人可是焰亲王,焰亲王要是死在了大理寺,他们都得跟着陪葬:
“快,钥匙呢?开门。”
“走水了,快去打水。”
牢头慌慌张张去开门,锁链被火烤的碰都碰不得,只能垫着衣服开了门,殷怀安转身去找阎妄川,手架着他就要出去:
“快走。”
阎妄川咳的弓着身子,唇边的血顺着下颚线流了下来,他浑身的力道都压在了身边人的身上,趁着混乱的空隙凑近他的耳边出声:
“大理寺不,不可靠,三更,咳咳...巡防营在,在街上...”
殷怀安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必须要闹大,将巡防营的人喊过来,左右他现在和阎妄川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思及原主在大理寺挨的打,新仇旧恨一块儿算了吧,他扶着阎妄川终于从牢里出来。
清凉的夜风吹散了刚才的浓雾,他也来不及辨别方向,只看到了一侧的院墙,希望院墙外面就是街道吧,他深吸一口气,清了一下嗓子,积攒了力气,气沉丹田:
“快来人啊,大理寺谋害焰亲王,大理寺毒杀焰亲王啊,快来人啊。”
这一嗓子将披着衣服闻讯赶来的大理寺卿胡平伟惊的好悬没直接跪在地上。
“王爷,王爷,下官冤枉啊。”
“别喊了,别喊了,快让他住嘴。”
胡平伟哆嗦着手指着那个扯着脖子喊的人,看着殷怀安的眼神简直就想生吞活剥了他,一边的人上前就要拉扯殷怀安,殷怀安索性抱住阎妄川,量他们也不敢拿这个王爷怎么样。
“大理寺要杀人灭口,快来人啊,没有王法了...”
在拉扯中,殷怀安爆发出了惊人的肺活量,连被他抱着的阎妄川此刻都想闭上耳朵,他低垂着眉眼,辨不清神色,只由着殷怀安拉扯着他。
大理寺牢房的火光在夜色中分外惹眼,甲胄的声响由远及近。
巡防营副统领凌志飞带着巡防营的人看到火光立刻领人赶了过来,大理寺的守卫拦在了外面,对面的人一身乌色甲胄,亮出腰牌:
“巡防营凌志飞,里面火光什么情况?”
“是,是后厨走水,很快就好了,不劳烦凌大人。”
凌志飞扫了他一眼,远处就跑过来一个巡防营小吏,脸色有些不对:
“大人,后墙处有人在喊。”
“喊什么?”
“喊大理寺谋害毒杀焰亲王,还要杀人灭口,火光方向正是大理寺牢房所在。”
凌志飞的脸色瞬间一变,门口那守卫脸都白了。
“周维,派人去顺天府通禀。”
“是。”
说完凌志飞拔刀出鞘:
“给我冲进去,务必保王爷无恙。”
杂乱的脚步声冲牢房的方向传来,殷怀安此刻肾上腺素飙升,嗓子已经发出了鸭子的声音,但是还不停歇。
凌志飞赶来看到的就是嘴角都是血摇摇欲坠的王爷,和像是老母鸡一样护着他们王爷的鸭子?不,殷大人。
第7章
凌志飞看到阎妄川现在的样子已经笃定大理寺企图谋害阎亲王属实了,一挥手,身后巡防营所有人利刃出鞘,他快步上前:
“王爷。”
胡平伟此刻已经慌了神儿,他才刚从宫里回来啊,觉都还没睡上两个时辰,这,这焰亲王怎么就在牢里中毒了呢?这到底是哪个歹人要害他,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阎妄川的面前:
“王爷,下官冤枉啊,一定是有人陷害下官啊。”
这一夜大理寺决计是最热闹的地方,凌志飞放出讯号,巡防营另外值守京中防护的两队人马迅速往大理寺方向集结,顺天府的大门连夜被巡防营的兵敲开,府尹王洪得到消息一骨碌从小妾的榻上爬起来:
“你说什么?焰亲王在大理寺被下毒暗杀?”
“是,此刻大理寺牢房火光冲天,巡防营的人来报的消息,现在巡防营都赶了过去,大人,您得拿个主意啊,这要是两方斗起来,可不得了啊...”
不等他说完王洪已经起身叫人更衣了:
“快点儿,备轿,不,备马。”
三更天本是这京城最寂静的时候,但是如今这街上骤然热闹了起来,大理寺紧挨顺义门,沿街两侧都是衙门,隔着一道承天门街就是各达官显贵的府邸。
巡防营兵将,顺天府衙役如此大的动静,各府邸守夜的门丁都被惊了出来,纷纷开始打探消息。
“官爷,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如今南境不平,战报一封一封传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如今夜里忽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哪个府里都要打鼓,一锭银子被塞到了巡防的兵士手里,那人短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