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荷突然像是挨了一箭似的,不知是哪个字眼引起了康熙的怒火,赶忙求饶。
但康熙只紧抿着薄唇不再说话,用粗众的呼吸回答她。
但重的不只是他的呼吸……方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反正什么梦都没再做,醒过来都快用午膳了。
方荷起身的时候,忍不住轻嘶了声。
身上的痕迹就不说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康熙还是比较注意力道的,不会故意折磨人。
但以前他都会温柔哄着,还带着点涩涩地调侃,给她另一张嘴上药。
今儿个她身上倒是还算清爽,身上某处却有些不大舒服,总有种异物感,走动起来还有些隐隐作痛。
那狗东西后头那么起劲儿,竟然没给她上药?
她靠坐在浴桶里,愤愤敲着水面,这完全是家暴!
宠妃能是这种排面吗?
心里憋着股子气,等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方荷鼓着脸儿瞪人,打算要个解释。
康熙却难得没理她,只面无表情叫人摆膳。
等摆膳的太监到了以后,方荷愣住了。
她在御前已经许久没见过的小矮桌,又出现在康熙用膳的长桌旁边。
矮桌一旁倒是没摆小兀子,但摆了张看起来像给小孩子坐的圈椅。
她微微挑眉,表情诡异看着康熙,不落座,也不说话。
康熙淡淡道:“你不是一直盼着有个小阿哥,甚至还没怀上身子,就在畅春园传得沸沸扬扬吗?”
“与其叫旁人听了闹笑话,不如在朕面前,先把自个儿当个孩子过把瘾。”
方荷:“……”那你昨晚对个孩子干啥呢!
她要是还没看出来康熙在生气,都对不起这几个月来两个人诗过的床单。
她也不反驳康熙的话。
这会子饿着肚子呢,谁爱吵架谁吵去,有天大的事儿都等吃完饭再说。
她抬起旗装的袍角,干脆利落坐在圈椅里。
别说,给小孩子坐的圈椅……她坐着也就稍微矮一点点,但是严丝合缝,摆上垫子就跟坐沙发里吃饭似的。
她立刻吩咐春来去取几个软垫过来,把椅子搞得舒舒服服,低着头就开始干饭,半点跟康熙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康熙也没生气,就着方荷吃饭的香甜模样,还多用了一碗饭。
他越了解方荷的性子,就越知道她气人的本事,非要跟她计较,只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等用完了膳,方荷一抹嘴起身,康熙才出声:“既然你在朕寝殿里睡不好,那就去偏殿睡吧,朕叫梁九功给你收拾好了。”
方荷恭敬福礼:“谨遵万岁爷吩咐,嫔妾这就回云崖馆,再也不来碍万岁爷的眼。”
说完她转身就走。
但意料当中的怒喝没出现,康熙只带着淡淡凉意轻笑了声。
“扎斯瑚里氏,你今日若敢抗旨,朕就将你宫里的所有宫人都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你一日学不会规矩,他们就要挨一日的打……”
“皇上,其实不必这么麻烦的。”方荷恭敬转身,走到康熙面前,跪地仰头看他。
“您想吵架,我就陪您吵,您若懒得理我,干脆打我就好,若是打我身边的人,伤了情分就不好了。”
康熙冷笑着乜她一眼,“你现在倒记得跟朕有情分可言了?”
方荷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有了,虽然不多吧,可正因如此,才经不起消耗,您说是不是?”
康熙:“……”
他提着方荷的胳膊,将人拽到身前,冷冷盯着她,“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别!嫔妾用午膳时坐得太矮了,噎得慌,把握不住机会,万岁爷别浪费感情的好!”方荷表情幽幽看着他。
“要是知道万岁爷的温柔也就那么几天,嫔妾保管不敢放肆,当着人的面儿就敢畅想怀龙胎的事儿。”
“往后嫔妾再也不敢了,您怎么说嫔妾怎么做就是了,保管不敢再犯一点错。”
所以康熙不想跟这混账吵架,只想唬住她,因为吵起来,以他的刻薄竟然插不上嘴。
不等他说话,方荷就红着眼眶到处寻摸,“梁总管呢?要不准备一杯毒酒好叫嫔妾明志?”
“或者您先撒开手,容嫔妾把您赏的玉佩掏出来啊,您快要吓死嫔妾了……”
康熙再忍不住,将她摁在膝上,咬住她的小嘴儿,才叫这恼人的动静消失。
等把人亲得两颊泛红,康熙这才抬起头,眼神复杂看着方荷。
“这世上就没有你怕的事情?”
方荷懒洋洋靠在他怀里,拽着他耳朵不松手,“有啊,怕死怕疼更怕穷,您已经叫嫔妾都体验过了。”
康熙:“……”得,话没逼问出来,这混账又开始翻旧账。
他没好气点点方荷的脑袋,“除了皇玛嬷和皇贵妃她们几个,满宫里再找不出比你库房里宝贝更多的,你的意思是打算都还给朕?”
方荷表情倏然一变,赶忙坐起身,笑脸儿瞬间就谄媚不少。
“您好歹是皇上,金口玉言都给人的东西了,怎么还往回收呢?”
她替康熙揉捏着额角,声儿更娇软了些,“您到底在生什么气,直接跟嫔妾说不行吗?别叫人猜了。”
身体交流得多了,两个人对彼此的试探却不仅限于身体,对对方性子也更了解了不少。
方荷知道康熙真生气不这样儿,所以他今儿个的冷待,她没放在心上,甚至还瞧出了一股子虚张声势,故意一弛一松地闹他呢。
她仔细想了想昨晚还记得的事,靠在他肩上,“是嫔妾说要去瑞景轩您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