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本就一直忌惮镇北侯手中的十万燕北军,现下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他沉声命令道:“唤太......不,速唤宁王前来!”
虽然太子是储君,但只有燕驰野手中的二十万燕驰军才能压制住燕北军。
而且,于军事上,皇上也素来信得过燕驰野。
毕竟,燕驰野乃他们大燕王朝的战神将军,打仗从无败绩的。
很快,燕驰野便来到御书房,望着脸色阴沉的皇上,他眯了眯眸子,才缓缓俯首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摆手,并且赐了座,他望了一会儿燕驰野才开口道:“老四,你最近身子可有不适?”
“多谢父皇关心,多亏父皇命令安齐世为儿臣医治,现下儿臣一切安好!”燕驰野起身谢恩道。
皇上摆手让他坐下:“总归还是你命不该绝......”
其实,当初在燕驰野被寻回宁王府,众太医都束手无策时,他立刻就下令传唤了安齐世谷主。
当时的谷主还是老谷主莫道。
他同样也是对此束手无策。
于是,此事就陷入了近乎长达一年的胶着期......
本以为燕驰野回天乏力,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传说中的神仙水和大锦鲤竟然被新任谷主莫言寻到,这才救醒了燕驰野。
当然,怕走漏风声,这件事也就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晓......
燕驰野眯了眯眸子,没有再开口回话。
多亏了顾瑶,他才能苏醒过来,但一想到那次的刺杀,他眼神又不由冷冽了几分。
皇上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端起茶盏轻呷一口茶,才又道:“对了,关于那次的刺杀可有进展?”
燕驰野摇头。
哪一次的刺杀不都是一批死士,根本查无所查,他长年行军打仗,仇敌遍布天下,想要刺杀他的人很多。
但那次的刺客规模,能做到的幕后真凶却是屈指可数......
燕驰野收回锐利的眼神,转而一脸严肃问道皇上:“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闻此,皇上这才步入正题,他将手中折子给了身旁的杨公公。
杨公公恭敬接过来,便迈着小碎步同样恭敬递给了宁王爷。
燕驰野接过来,装模做样看了一会儿,才开口回道:“父皇,镇北侯所请合情合理,儿臣以为可准。”
皇上微锁浓眉,沉声问道:“你莫不是看不到他言语的不敬?再者,朕先下了命令要大理寺秉公处理此案,现下又出尔反尔放了顾凡,算怎么回事?朕的面子还要不要?”
燕驰野拧眉想了想,才又开口问道:“那父皇的意思是无视镇北侯所请,坚持秉公执法处置顾凡?”
皇上看着棒槌儿子,不轻不重拍了一把桌案,怒声道:“就是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召你前来商量一二的,你平素的脑子的?”
虽然燕驰野这几年一直都在征战,鲜少涉足官场。
但皇上知道他并非只是个武夫。
他也是打仗出身的,自然知晓武功高强于打仗确实是助力,但并非全靠此,更多的是要心思缜密、谋略深沉。
燕驰野沉思片刻,才起身拱手道:“父皇,此事还是要看父皇您如何想?最简单的就是放了顾凡,至于由头随便找个就是了,绝不会有损您天颜的;但若父皇想借此事压一压镇北侯,那儿臣为您办就是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如何压?别忘了燕北军可是只认镇北侯的!若处置不得当,寒了将士的心,那咱们燕国的第一道防线则危矣!”皇上沉声道。
这就是他为难的地方,杀一个镇北侯很容易,但不能让守卫边疆的将士寒了心。
“父皇息怒!”燕驰野劝解道,“镇北侯不会如此的,儿臣与他打过一次仗,他忠肝义胆,对咱燕国还是一片赤诚的,他之所以语气上带有情绪,是因为他在前线为咱燕国冲锋陷阵,而他的妻儿却在背后任人唯欺,他一时气不过罢了!”
其实镇北侯的折子语气诚恳,并未见不敬之心,只不过皇上已对他心存忌惮,所以才会无法容忍。
果然,皇上再次拍案道:“又不是朕纵容朱逸那混账招惹他女儿的,朕都已经派人前去慰藉了,他竟还妄想干涉王法?他以为他是谁,顾凡必须死!”
燕驰野不紧不慢道:“父皇,顾凡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如何用最小代价将十万燕北军收回来,若仅仅是一个顾凡,咱们暂时给他就是了!”
皇上望向他,拧眉道:“如何做?”
燕驰野认真回道:“父皇,您还记得儿臣帐中有个唤裴冲的副将吗?”
皇上一噎,他能不记得吗?这还是他推荐的人,当初是派去监管燕驰野的,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透露出一丝怒意:“接着说!”
燕驰野心里冷哼一声,才娓娓道来:“是,父皇,裴副将不仅武艺高强,善于行军作战,而且为人还极为圆滑,擅长处理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有他在军中,可帮儿臣省了不少心。
但现下既然父皇有了难事,那儿臣自是要先紧着父皇为重的,儿臣认为,可派他前去送顾凡至燕北军中,表面是为了护送顾凡,实则是留下来监管镇北侯,并且寻找机会一步步取代他在军中的地位!”
这句话,倒是燕驰野的真心话。
虽然裴冲是老皇帝派来监管他的副将,但不可否认他个人的才华和能力,而且他也并未在他军帐中指手画脚,而是真的有在认真做事。
裴冲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皇上当然知道裴冲有这个能力,但他狐疑道:“朕完全可下旨将裴将军直接安排在镇北军中,为何还要将顾凡也一并送去燕北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