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被星河的话噎得半天说不出来话,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是交代过星河要他以姎儿为尊,可他没让星河帮着姎儿阻拦他啊?
“星河,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本官以为你要有基本的判别能力。”容予语重心长地劝道。
星河站得板正,一脸正气,不为所动,“报告主人,属下到您身边的第一日,您就告诉属下,做您的下属,忠心和听话是首要的!”
“你不需要自作主张,太过于有主见的下属!”
“因此属下以为属下没有质疑主子命令的权利,只有绝对服从的义务!”
容予捂了捂额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也是才发现有时候下属太过于听话也挺让人头疼。
容予无奈道,“姎儿有没有说为何今夜不许我过去?”
他很想跟星河打一架,打赢了星河便拦不住他了。
可惜他打不过星河。
毕竟星河武功在江湖上排名前十,不是说说而已的。
星河回道,“长公主说明日便是最后期限了,为避人耳目,让您且忍耐这几日,做戏做全套!”
容予何等聪明,星河的话说完,他便明白姜妧姎的用意了。
明日便是阿姐被太医宣告“死亡”的日子,姎儿这是怕淳王会提前开始部署?
可今日姎儿那凄惨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若是什么也不做,他岂不枉为人夫?
他从腰间摸出一小瓶药膏,交给星河,“我可以不去,这瓶药你带给姎儿,让她一日三次的涂着,脸上的伤才好能好得快!”
人不到,心意总是要到的!
星河接过揣进怀里,人却仍杵在原地,一眼不眨地盯着容予。
容予拧眉,“怎么还不走?”
他习惯了被女人盯着,可被男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还是头一回,看得人心里发毛。
星河老实地答道,“回主人,长公主吩咐了,让属下盯紧你,宫门未开前,属下都不能让您离开属下的视线范围。”
容予按了按眉心,姎儿是怎么知道他打算趁星河走了,夜半无人时悄悄去沁竹殿看她一眼,就一眼。
容予有种被识破的扭捏感,他一脚踢过去,恼羞成怒道,“本官要睡了,你出去待着!”
星河不闪不避,接下这一脚,然后挠挠头,走到门口,却不出去,“属下就在这站着,主人,您尽管睡!”
容予磨了磨牙,被一个大男人盯着,他怎么睡?
他怎么派了这么个蠢东西去姎儿身边。
把姎儿的命令看得比他的命令还重!
——
沁竹殿
姜妧姎沐浴过后,洗去了一身狼狈,她摸着肚子,她低估了姜予初的丧心病狂了。
若不是她未雨绸缪,这次险些着了她的道。
差一点,这个孩子就保不住了!
想到姜予初将落胎药强硬地塞在她唇边时,她止不住地后怕。
可做下这一切的姜予初,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她不甘心!
仅仅送去西照国和亲,还远远比不上姜予初前世和这一世施加在她身上的苦难!
先前她都是以自己为饵,等着姜予初来找她,再被动反击。
现在她决定她要主动出击!
她一定要姜予初也过上提心吊胆,小心提防的日子!
第267章 贵妃“夢”
翌日未时
姜妧姎躺在床上午睡,楹风匆匆忙忙跑进来。
“公主,贵妃娘娘夢了!”
姜妧姎急忙从床上坐起来,虽然已经提前知道容贵妃服下的是假死药,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慌了神。
“父皇呢?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小殓?什么时候大殓?”
小殓是为逝者换上入棺的殓服,大殓是将逝者移入棺内。
大殓过后,就要发丧了。
因景帝正值壮年,他为自己准备的皇陵还在修建,若妃嫔死于他之前,大概率棺椁要在发丧之后移至宫外殡宫停柩待葬。
淳王兄若要偷梁换柱势必会选在大殓过后,若是发丧的时间早,那还有可能选在发丧后。
一般来说小殓在逝者逝后第二日清早,大殓在小殓次日,发丧则在大殓过后。
可父皇极宠爱容贵妃,若是想多缅怀她几日,这个时间就不确定了。
楹风答道,“入殓时间由礼部、内务府共同决定。奴婢只知陛下下旨辍朝三日,上京一月内不得奏乐起舞。”
“去打听着,一有消息速来报给本宫。”姜妧姎嘱咐道。
“为本宫更衣,本宫去送容贵妃一程!”
虽然名义上和容予和离了,可容贵妃毕竟是父皇的妃子,即便没有容予,于情于理她也该去吊唁。
姜妧姎换了一身白衣素服,头发也简单绾了个髻,只簪了几朵白花,再无别的首饰。
到了漪兰殿时,殿内已撤下了华丽的摆件,全部挂上了白绸白灯笼。
前世她也参加过容贵妃的丧礼,只是这一世这个丧礼比前世提前了两年,因为容予的计划,也让姜妧姎的心情少了些惋惜,多了些复杂。
漪兰殿内除了内务府的人在忙前忙后的准备丧仪之事,漪兰殿原本的下人已整齐地跪在殿外,哭成一片。
姜妧姎不紧不慢地行进殿内,一路上看到她的人,眸色中都复杂一片,似乎在说她怎么有脸来?
确实,她的母后“害”死了容贵妃,她怎么有脸来呢?
容贵妃的寝宫内,她的贴身婢女拿了帕子正在为她整理仪容。
景帝呆呆地坐在床边,手还紧紧地握着容贵妃的手,面容肃穆,眸中哀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