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灯芯把猎狍子的计划一说,桂芝跟巧玲就着急做饭的事儿。
“那人家帮咱这么大忙,那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妈,咱买头猪,再买一缸酸菜,到时候麻烦玲婶儿,再叫上凤婶儿跟珊珊姐。”
“成,那远山回来先把猪拉回来,咱现杀现做。”
刚好学校放假,蝉花弱弱地说道:“能不能喊彩霞?还有她小娘……”
这一句话把一桌子的人都干蒙了……
第99章 瓮中捉鳖
秦远山一回来,就跟灯芯一起去镇上,当然是为了拉一头猪回来。
留在家里的桂芝让李老大围狍子圈的空档先撘出一个临时灶台。
杀一头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开膛放血烧水拔毛,就是炖杀猪菜都要老大一个锅才行。
虽然东班还没回话,可灯芯还是把准备工作做好,骗也要骗来。
李老大分配的工作是搭建围栏,还得往结实了搭,狍子虽说傻,可也没傻到能逃跑还乖乖呆在圈里头。
高度定在了两米左右,应该能拦住善于跑跳的狍子。
也没商量出更完善的方法,就先做起来再说。
主要没人做参照,谁会想着把山里的狍子当鸡来养呢。
一个是不好抓,再一个也不知道咋喂,好不容易抓过来再给养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不是。
只有桂芝不怕赔钱,那些钱都是灯芯挣得,该咋花,想咋花,那灯芯说了算,虽然她是妈,可也不能想咋地就咋地。
起码桂芝从来没那样想过。
为人父母,像朋友一般处着,谁不是第一次做父母,谁不是第一次做孩子,还不是得商量着来。
好些子女跟父母成了仇人的也不在少数,还不是就以为自己生养了他就为所欲为,不拿孩子当人来看,指手画脚出主意。
桂芝不敢出主意,她没能过好的人生,哪能指导得了自己的孩子。
只希望灯芯活出另一个样来,就是不要再像她就好。
李老大满心欢喜的来帮忙,倒不是缺伙儿干,就是想多看两眼桂芝,能帮上忙,就好好干。
狍子圈被建在了两家后院。
窗户正好可以看着,后院又是山,靠山边上,那狍子应该也能习惯习惯。
围栏都用的最粗的木愣子,钉进地里一米多深,捆得极其结实。
高度也够,比人还高些,轻易跳不出去。
木愣之间还有空隙,没完全挡死。
李老大只带着一个老兄弟,两人一齐干,工钱也只算了老伙计的,自己也没收,只说抬手的事儿,给钱就见外了。
叮叮当当搞了一小天,等到灯芯跟秦远山把大肥猪拉回,也围得七七八八。
先把大肥猪丢了进去,给狍子试住一下,就只等着明天上山,围猎。
虽说桂芝听了好几遍围猎的计划,还是不太放心,“那公狍子发火,怕是要拼命,你别使劲往前冲……”
灯芯知道她的担心,搂了搂桂芝的肩膀,“你还不知道我?那逃命的功夫嘎嘎地~”
一边的桃枝也帮腔,“桂芝婶儿,就是我出事儿她也出不了。”
“呸呸呸!谁都出不了事,你们就闪远点,别挡道就行。”
一晚上桂芝都没睡着,在炕上翻来覆去,毕竟没人做过的事儿不知多凶险,天都快亮了,她爬出被窝,跪在炕上。
“老天爷,灯芯啥危险就冲我来,我都受着,别难为我姑娘,我给你磕头了。”
睡在另一个屋的灯芯全然不知道,在炕上睡得四仰八叉。
第二天一早秦远山就骑着马来接灯芯。
围猎虽说有东班部族的帮忙,可桃枝实在是帮不到啥忙,灯芯只准备悄悄出发,可出门就看见桃枝穿戴整齐地站在大门口,还背着小挎包,神采奕奕。
“桃枝,挺危险的,要不你在家做饭?”
“不,我想去。”
拗不过的灯芯有些为难,秦远山在一边说道:“没事儿,去吧,在外围也没多大事。”
灯芯扶着桃枝上马,自己也抓着马鞍准备上马,还是秦远山在后面托了一把。
旺财转圈,以为能带上自己,被灯芯赶回。
“乖乖看家,这个阵仗你参加不了。”
虽说只有一匹马,可秦远山的脚程并不慢,等到三人赶到,也只有九点来钟。
东班看着三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整个部族的男人都集聚在一起,有阿敏还有其他族人。
东班的爸爸阿敏肤色极其黝黑,身高差不多有两米,国字脸,厚唇,眼睛细长,东班跟阿敏长得极像,却又有额尼的貌美加持,比阿敏帅气不少。
阿敏极少露面,族长的工作总是繁重,营地迁徙的路线,与萨满沟通神灵的启示,哪怕驼鹿要生崽,他都需要出现在现场。
这次东班说了灯芯的来意,他没有犹豫就答应,倒不是东班的痴心打动了他。
而是萨满的启示。
部族的萨满敲着鹿皮鼓,带来了神灵的嘱托。
要帮助她,爱护她,她是远方的客人,她也是拯救部族灭顶之灾的神女。
一个突如其来的汉族女孩,怎么成为神女?
这不是他考虑的事,他只知道遵从命运的安排,灭顶之灾?
怎么可能?
他是最为尽职的族长,每天太阳刚刚升起,驼鹿的身旁就有他的身影。
他带领着族群在大山之中穿梭,为生计忙碌,哪怕被山下的人压价欺骗,他也从未想过产生任何冲突。
山下人的世界不是他们的世界。
他不想自己的族人遭受无妄之灾。
半辈子都在小心地维持着大自然与人类的平衡,山下与山上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