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你跟我说你阿姐生病了，我特地来看看。”
萧云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啊，那姐姐你跟我来吧。”
兰心热情地招呼着，转身在前面带路。
宫女住的房间十分狭小，一进门，外面是一张简单的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些杂物。
绕过一道破旧的帘子，里面便是一张窄小的床。仅仅是这短短的一段距离，萧云曦就听到兰花剧烈地咳嗽了三四次，那咳嗽声撕心裂肺，听上去病得十分严重。
“兰心，是谁来了？”
床上的兰花用虚弱的声音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沙哑。
“阿姐，是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位姐姐，她来看你了。”
兰心快步走到床前，贴心地为姐姐掖了掖被子。
萧云曦走上前，正好与床上的兰花四目相对。
兰花的面容与兰心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此刻，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神中透着虚弱与警惕。
“兰心，你去帮阿姐看着药，待会别熬过头了。”
兰花突然转头对兰心说道。
第174章 你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等兰心出去后，兰花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萧云曦，开门见山地说：“我从来没有在宫中见过你。”
“我是谁并不重要。”
萧云曦神色平静，语气坚定，“重要的是我来的目的。”
兰花听到这话，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苦涩。
“也是，那敢问姑娘有什么目的呢？我和兰心不过是这宫中最普通低贱的宫女罢了。”
“我就直接说了，舞弊案的事情，兰花姑娘可曾听说过？”
萧云曦也懒得再跟她兜圈子，单刀直入地问道。
“当然听说过，毕竟这件事跟天启宫也有关系。”
兰花没有丝毫犹豫，大方地承认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兰花的承认证实了萧云曦心中的猜测，她微微眯起眼睛，步步紧逼：“兰心的话是你教给她的吧？”
这一句话，如同重锤一般，击中了兰花的要害。
她顿时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那咳嗽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咳嗽声才渐渐停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兰花虚弱地说道，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萧云曦的眼睛，牙齿轻轻咬着下唇，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兰心性格单纯，但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萧云曦冷冷地说道，想起兰心和菱儿的对话，那其中的漏洞便是最好的证据。
兰花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双手紧紧攥着被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兰花姑娘不是好奇我是谁吗？”
萧云曦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令牌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兰花见到这块令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看来兰花姑娘是认识内行厂的令牌，我是燕提督派来查舞弊案的。”
萧云曦故意加重了“内行厂”三个字的语气，眼神紧紧盯着兰花。
“现在你们俩姐妹都已经参与舞弊案了，你觉得内行厂会放过你们？趁现在我主动过来，你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萧云曦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寒冬的北风。
“内行厂”三个字，就像一道夺命咒，让兰花彻底慌了神。
她深知内行厂的手段，一旦被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沉默了许久，兰花终于开口承认。
“是，兰心说的那些是我教她的。”
兰花的声音微弱，带着几分绝望，“春闱前的某一天晚上，我和兰心沐浴完发现爹娘留给兰心的玉佩被她丢在了天启宫，于是我趁天黑准备进去找，本以为会在门口遭到阻碍，没想到……”
兰花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与惊讶，继续说道：“没想到门口压根没有人看守，虽然惊讶，但一心想着找回爹娘的东西，我就赶紧进去找。
“等我到了主殿里，却发现有细微的光从里面透出来，我生怕撞到旁人，在书架下找到兰心的玉佩后，就准备离开。然而，这时我听到了一道陌生的男声。”
——
“你确定没错？”那男声低沉而沙哑，充满了警惕。
“放心，绝对没看错，也没写错，你把它带出去就行。”
这道声音兰花十分熟悉，正是白天和她们姐妹一起干活的菱儿。
兰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菱儿话中的“看”“写”二字，说明她识字，可宫中的宫女太监都是不识字的，这其中必定有猫腻。
兰花没有多做犹豫，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她是个聪明人，仅凭这简单的对话，就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自己绝不能掺和。
在这宫中能够安稳生活这么多年，她靠的就是绝不多管闲事的原则。
刚走两步，她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急促而杂乱，中间还夹杂着金属摩擦撞击的声音，仿佛是兵器碰撞的声响。兰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不敢回头多看一眼，拼了命地逃回了房间。
“那一晚我一直当作没有发生过，只是一个噩梦。”
兰花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个在心里藏了许久的秘密说出口。
话一落，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些许，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血色。
“那个男人你应该猜到了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