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宏业见状，脸色狰狞就要朝宋云曦脸上打去，宋云曦却躲也不躲。
这一巴掌没人接住。
因为他没敢打下去。
“怎么不打？”
宋云曦似笑非笑，料定他不敢打。
他如何发怒，都不过是想捡起被她踩碎的脸面，无能狂怒罢了，内里还是个怂货！
宋宏业咬牙切齿，“你今日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我从不知，侯夫人可如此轻易被休，轻易到本人都不知晓——父亲不该为此解释解释？”
宋云曦从容逼问。
薛姨娘心虚地别过头去，宋云卉更是从方才被打开始就一直低沉着头，看不清面容。
而宋宏业与老夫人更是哑口无言。
她轻笑一声，将众人窘态看在眼里，“既然如此，妾就是妾，庶就是庶，父亲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不会连这最基本的纲常都分不清了吧？”
闻言，老夫人勉力笑着，“云曦，看来我们之间确实有误会，你父亲性子直不会表达，他正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同你母亲分开。”
宋云曦看着他还没收回去的手，满脸嘲讽，“他枕边的妾一口一个我是野种，父亲还伸手要打我——老夫人，恕我直言，这可看不出是担心我。”
“我们多次派人去程府，却连你母亲的面也未曾见到，恰逢你失踪，你父亲这才生气，直接去顺天府要来了牒文……”
宋云曦不耐烦地接话，“既然如此，那就不作数了，一个贱妾扶正当嫡妻，老夫人，你老糊涂了不成？”
她自然是知道老夫人如何上位的，这般，就是为了羞辱她。
“云曦，祖母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是不是你回了外祖家，他们教唆了你什么？你要谨记自己是侯府的孩子，不是商户家的，总得与自家人更亲近才是！”
大事当前，老夫人忍功一流。
说这话带着丝丝威胁——不管怎么说，宋云曦都是侯府的人，难不成还能翻得出孝道的大山？
听老夫人提起这个，宋云曦就想到了母亲这么多年的委屈。
这下，她彻底没了演下去的兴致。
“想休妻，不行！写一封和离书，再将我母亲的陪嫁还来，我就容了宋云卉成嫡女的事——届时她还能嫁给皇帝，你们也不亏。”
薛姨娘最为激动，“放你娘的屁！还什么还？铺子你都抢走了，还顶着个大脸让我们还呢！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小婊子！”
宋云曦一个眼神，甘草已经明白她要做什么，“主子说话，贱妾以下犯上，你该打！”
这话说完，程家侍卫冲过去便对她拳打脚踢。
薛姨娘顿时哀叫连连，“侯爷！侯爷你将他们赶出去，我要被打死了！”
宋宏业目露心疼，却不敢上前阻拦——怕这些侍卫连他一起打。
而宋云卉也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并不真的蠢，如今一切都是她得意忘形才导致，但她来这一趟，绝不会就此放弃。
至于薛姨娘这个废物，废了就废了吧。
宋云曦见这三人都无动于衷，心中冷笑，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老夫人面慈心狠，不管薛姨娘这个外甥女就罢了，宋宏业懦弱无能，也不敢护着昔日枕边人。
就连宋云卉都如此冷血，不管如何薛姨娘也是她生母，竟也不管不顾！
罢了。
关她什么事。
“老夫人，有些话我懒得说出来，免得大家面上不好看——既然说没找到我，又如何知道我母亲的铺子，是我收走的？”
“你们勾结顺天府尹伪造牒文的事可还没过去，不会想要更多麻烦缠身了吧？”
老夫人如鲠在喉。
“时日久远，你母亲当初带来的陪嫁，她自己也花了不少，这是一笔烂账，如何算得清？”
“二十万两白银，侯府拿得出——我记得舅老爷是津门知州，口袋还不富的流油？我相信老夫人有办法。”
津门知州，孙骢孚。
既然如今贪污案还在侦破中，那她十分乐意再加一把火。
“二十万太多了！”
老夫人眼前一黑，这个要死的宋云曦竟敢要这么多！
第25章 宋云曦的亲生父亲竟是他！
“那我就没办法了，也不知道外边那个死太监走没有，听说皇帝很宠信他啊。”
“现下侯伯不少，想来皇帝也想撸几个下去，给自己亲近的人腾腾位置。”
“也不知道是我当皇后好，还是宋云卉当更好呢？”
宋云曦笑盈盈地说着威胁的话。
然而，这正掐到老夫人命脉。
她能铤而走险，直接找官府休了程秀颖，就是为了能让宋云卉嫁入宫里。
当年老侯爷为了能让宋宏业不用降级承爵，是跟老皇帝有过约定的，原本侯爷该享受到的封地上贡，他全都不要了，就为了保住侯府品级。
当初也正是老夫人吹耳边风促成的此事，她想着只要是侯爷，身居高位，想弄钱还没有办法？
可她见识太浅，不懂得权势不止靠封号维持。
如今侯府只进不出，早已算个空壳子，只能勉力维持表面的光鲜。
若是宋云卉能进宫，广安侯府才有未来！
“二十万……你给我些时日，我会尽快筹给你。”
老夫人心疼的滴血，咬牙点头。
“五天，”宋云曦果断应下，“五天之后我收不到钱，弹劾顺天府尹与广安侯的折子就会出现在皇帝的御桌。”
这点儿小事，她甚至都不必找生父。
祖父程辽那么多年皇商不是白干的。
当然，皇帝不一定会管这点儿事，可是侯府的人敢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