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桑叶知道他要外出时,不自觉地升起一股焦虑,当即决定随行。
临近午时,一行人到了香山村村口。
“大家伙原地休息,填饱肚子以后再进村。”
很快,他们这些生面孔引来当地村民询问。
“我们东家是在哩县开米铺的,来此处是为收粮。”
“收粮?”村民一喜,说自家正好有余粮,“我这就回去拿一袋给你们瞧瞧。”
拿着肉饼的淮书礼几口囫囵吃下,过来瞧瞧村民拿来的粮食。
“米粒饱满,不错,其余人家中可也有余粮。”
“有,这几年收成不错,眼看今年秋收快到了,家家户户都巴不得把陈米给腾出来。”
热情的村民奔走相告,很快,村头就围了不少人,都在自荐粮食。
淮书礼挨个询问,顺带话里打听着其他。
“大人,我们带的银钱不够啊,这么多粮也装不下。”
“那先做好记录,后面再派人来收购都置在粮库里,以备不时之需。”
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再次启程,往西行。
马车里,淮书礼看着哩县地图,按照自己事先规划好的线路行进。
“我在卷宗里看到过,胡山往年常有草寇占山,前年县尉带兵清剿,百姓们得以安生。”
“会不会还有余孽?”一旁凑近脑袋的桑叶脱口而出,说完赶紧呸呸呸,“我不乌鸦嘴。”
而淮书礼眉头微皱,收起地图后,交待桑叶一会儿跟陈岸看守马车。
离他远点,就是离危险远上几分。
近两个时辰后,胡山脚下的村庄到了,淮书礼带着人进村讨口水喝。
“大人,胡山村我最熟了,村长家就在附近。”
在县尉的领路下,几人到了村长家的门口,抬手叩门。
许久,一大汉出来开门,身上是不合身的衣裳。
“村长可在?”县尉看着面前眼生的人,本能地警觉起来。
“我爹病了,卧床不起,不如你们进来看看。”大汉大打开门。
淮书礼往院子里一看,发现不对劲儿,看着更像是无人打扫之地。
这时,县尉凑近低语,村长的儿子他见过几次,压根就不是眼前人。
“我带一人进去瞧瞧,如有不对,立刻撤退,毕竟不知对方底细和情况。”
“嗯,当心点。”淮书礼往后退上一步。
于是,县尉带一人进院,然后独自进屋察看,床上躺着的赫然是村长,对方看着瑟瑟发抖。
“村长,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村长忽然踹开被子,他被五花大绑着,身边还有个持刀威胁的人,“他们是草寇余孽,县尉救我。”
一听,县尉立刻拔刀,却被身后的人打晕过去。
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立马大喊快跑。
一时间,四五个大汉持刀涌出,被护着的淮书礼摔了个屁股墩。
“不对,那边好像打起来了。”马车边的陈岸发现情况,立刻飞身过去。
独留在原地的桑叶赶紧掏出匕首握紧,嘴里念道:
“别来招惹我啊,我一刀砍十个。”
有了陈岸加入,大汉们很快落了下风,纷纷被压制住。
“大人,没事了。”
“你怎么过来了?我让你护好夫人就行。”淮书礼的心瞬间悬起来,拔腿就往马车那边跑。
不远处响起桑叶的尖叫声,淮书礼到来时,只见桑叶双手握着沾血的匕首,满眼惊恐,整个都在发抖。
“我……真的刀人了!”
淮书礼拿走她手里的刀,擦干净她脸上的血滴,抱进怀里安抚:
“没事了,娘子别怕,你是英雄,是在为民除害。”
第68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黄昏之时,一行人回到县衙,活着的草寇被关押大牢,等候明日审判。
受到惊吓的桑叶吃不下饭,回屋缩在床角,用被子裹紧自己。
“我杀人了!我居然杀人了!”
门口,淮书礼端着亲手煮的鸡蛋面进来,轻微的声响惹得惊恐的人一抖。
“娘子,是我,吃碗面吧,吃了睡一觉就好了。”
只露出一张脸的桑叶摇摇头,垂眸间,她看见自己的手,似乎嗅到了血腥气。
“我要洗手。”
她跳下床,连鞋都不穿,直奔架子上的洗脸盆,用力搓洗着双手。
淮书礼赶紧放下面碗过来,看着她被搓红的手心疼,干脆把人抱回床上。
“我让玉儿烧水给你沐浴,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半个时辰后,桑叶坐在浴桶里,弥漫的雾气包裹着她。
她一合上眼睛,眼前浮现那人被自己捅一刀的画面。
“啊——”
不放心的淮书礼守在门外,闻声立刻跑进来,顾不上其他,赶紧拽住她薅头发的手。
“别怕,我在。”
“那草寇我已经让人安葬,他生前作恶,死后自有阎王爷惩治,绝不敢来找你。”
“娘子,我们在下面也是有亲人的,说不定这会,他们正在群殴那个想要害你的鬼。”
淮书礼的话安抚着她的心,她稍稍平静下来,泪汪汪的看着相公。
“我不敢闭眼了。”
“我不信。”淮书礼的指腹抚摸着她的眼角,目光不敢乱瞄,闭上眼睛吻住她的唇,极致温柔。
水雾渐渐散去,水已经微微发凉,浴桶里的人却跟煮熟的虾一样红。
她看着背过身去的相公,伸手捏住浴巾擦干净身子。
“娘子,你刚刚闭眼了吗?”
穿衣的桑叶不语,暗道他不讲武德,不过这招似乎有效。
“娘子,需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