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娘揪的你。”小六将年满三岁的儿子给薅回去,随后抱着娃骑上马。
桑父看着毛子就忍不住伸手,捏捏娃娃软乎乎的脸蛋,“这孩子跟你小时候一个样,人小鬼大。”
说着,他叹起气来,提起至今无所出的闺女。
“我觉着这事不在叶儿。”小六伸长脖子凑近桑父,“肯定是姓淮的不行,不然……淮家那些人还不张罗着给儿子纳妾。”
听到这话,桑父嘴上说亲家两口子不是那样的人,实则来京就是为了给闺女撑腰。
正妻娘家还有人在呢,即便纳妾,也不能骑他闺女头上。
三日后,淮书礼特意腾出时间,一家子都去城门口迎接桑父一行人。
“亲家,好久不见啊!”桑父一跃下马,笑着拍拍淮老二的肩膀,接着移步到女婿面前,握拳捶了捶对方的胸脯,“挺结实的,看来这些年也在练啊。”
有点疼的淮书礼咳了几声,恭恭敬敬地喊声岳父。
简单叙旧过后,桑父去了淮家赴家宴,而小六带着其余人前往新镖局安顿。
天色渐暗,还在喝酒的三人也歇菜,个个脸红上头。
“亲家,我喝不下了,就让书礼陪你尽兴。”淮老二跌跌撞撞地离开。
桌上只剩岳婿两个,淮书礼拎着酒壶想要往杯里倒,却洒在桌子上。
桑父一瞧,直接夺过酒壶痛饮,“这样喝才尽兴嘛,贤婿的酒量见长,不愧是混官场的,现在可是大官了,不得人人敬着捧着。”
“哪有。”淮书礼委屈地摇摇头,忍不住倾诉衷肠,“我家娘子就不捧着我,她还冷着我,终究是感情淡了,岳父大人,你可要给我做主。”
想要套话的桑父被淮书礼抱着痛哭,他嫌弃地推开人,心中的担忧倒是少了几分。
“夫妻之间,外人不好插手,岳父传你箴言,要想日子好,就得妻为天,书上写的夫为妻纲都没用。”
话音未落,顶不住的淮书礼趴桌不起。
桑父打个酒嗝,又喝上几口酒,贴近贤婿的耳边,不停地重复着刚刚的话。
这时,桑叶进来,桑父立马起身上前,嘴里喊着闺女。
“这么些年不见,爹想你啊,以后我们能时常见面,你要是有不舒心的,爹给你解决好,爹不怕别人说闲话,有爹在,皇帝老儿来了你也别怕。”
“爹,慎言,这是天子脚下。”桑叶扶着摇摇晃晃的爹坐下,“还喝吗?不喝我就扶您回房。”
“不……”
“要喝!”淮书礼倏地抬头大喊,“我们继续,反正回房也是打地铺。”
桑叶微微一笑,伸手按下他的后脑勺,发出砰的一声。
“爹,我们走吧。”
“……好。”闺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彪悍,桑父彻底放下心来。
次日,桑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洗漱过后,自己在府中闲逛。
“七弯八绕的好麻烦,不过景不错。”
园子里,三两丫鬟在侍花弄草,提起前段数日住在府里的苏雅儿。
“我看亲家老爷就是上门来给夫人做主的。”
“嘘~有人来了。”
桑父背着手走近,当着她们的面打一套拳,随后逼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他吹胡子瞪眼,气得鼻孔出大气。
“想要纳妾那就依礼行事,直接把人带回家算什么,这不是打我闺女的脸吗?”
怒气冲冲地桑父打听到女婿在书房,一边走路,一边挽起袖子。
回廊下,他夺过下人手里的扫帚,去到书房。
“贤婿,我来给你扫地了。”
伏案看公文的淮书礼一抬头,扫帚朝他飞来,掀起一阵风。
他看着气势汹汹的岳父心中一咯噔,连忙起身去抢活干:
“不敢劳烦岳父,小婿我来扫地。”
争夺之时,死死抓住扫帚的淮书礼当场被甩出去,一头撞在墙上。
桑父被吓一大跳,完了完了,我的闺女可不能守寡啊。
“贤婿,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鼻子疼。”淮书礼缓缓扭过头来,鼻子下面挂着两条血痕,“岳父,扶我一把。”
不久后,桑叶从丫鬟那里知晓亲爹生气的事,害怕闹出乱子,便赶来书房。
一进门,她就见亲爹在给相公擦鼻子,脸上笑呵呵的不像是生气。
“叶儿你来了,爹正打算找你辞别,我该回镖局主持大局,改日再来。”
桑父边说边往外走,一溜烟就不见了。
收回目光的桑叶看向淮书礼,“我爹好像有点心虚,没发生什么吧?”
“没。”淮书礼一说话就鼻子疼,抬手轻轻摸摸鼻梁,还好没断,“娘子既然来了,那帮我研墨。”
镖局还没正式开张,紧闭的大门上贴着招工。
院子里是忙忙碌碌收拾东西的小六和岳灵灵,毛子蹲在地上玩石子。
桑父推开门进来,帮着搬东西,却被毛子抱住大腿。
“阿爷,我想吃糖葫芦。”
“毛子。”岳灵灵呵斥一声,过来就要拉走孩子,“干爹别搭理这小馋鬼,小六才给他买了一串。”
“没事,孩子嘛就该贪嘴。”桑父捏捏毛子的小脸,“不过甜的吃多了对牙齿不好,阿爷给你买鸡腿吃。”
毛子一听,点头说好,小手拽上大掌,拉着桑父就要出门去买吃的。
爷孙俩走到门后,听到叩门声,桑父赶忙打开门。
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映入眼帘,手里拿着张贴的招工告示。
“敢问还招趟子手吗?我在龙门镖局干了十年,经验丰富,不用培训,立即就能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