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心里想着这活儿还没有干,倒是先想着怎么花了,只是听见小丫头懂事的话,心里到底舒畅了几分,也有心思再多说几句话了。
“知道你力气大,可也别傻傻的全使出来,看别人搬多少你就搬多少,知道吗?还有,中午应当是包一顿饭的,你可劲儿吃,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冉佳仪:......冉佳仪嘴角微不可见的抖了抖,到底没有出言反驳。
到底是朱母的一片心意。
简单准备好后,三人便尽皆休息去了,朱父朱母倒是没有怎么担心,只余下冉佳仪照旧难以入眠。
也不知道明日里会是个什么光景,自己能不能如同设想里的一般赚到想要的钱。
辗转几番,冉佳仪终究沉沉睡去,明日里还得早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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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冉佳仪正好梦时,就被朱母的大嗓门给喊起来了。
“这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就这样还想着赚什么钱呢?”
毫不客气的话语、配上粗声粗气的大嗓门,惊得沉睡中的冉佳仪一个机灵,立即如同鲤鱼打挺一般起来了。
随即想到自己今儿是要去干什么的,这才忍下了身体本能般浮上来的困意,按捺着自己起了床,换上朱母昨日里找出来的衣服换上,洗漱一番,也就算准备好了。
等冉佳仪来到堂屋时,朱父已经在等着了,朱母也正端着早饭过来,这时间,比起之前下地的时辰还要早上几分。
冉佳仪知道,这定是为了自己,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心里边想着,若是都能够和朱家人和平相处,定是要好好报答这朱父朱母的。
农忙过后,地里的活计是轻松了下来,而随之变化的,则是朱家的伙食水平也直线下降。
没办法,农家人就是一年忙到头,也是没有办法一直填饱肚子的,大多数时候能吃个八分饱也就是幸事了,长久下来,便养成了农忙时候吃干的、农闲时候吃稀的习俗了。
大家日子都这么过,也就无所谓什么难熬的了。
冉佳仪喝着碗里的粥,便想着要是自己能够赚到足够的钱,一定要天天在朱家吃香的喝辣的,如今她也就这么点小小的念想了。
用过早饭,朱母继续去忙她的,朱父则收拾了点东西就带着冉佳仪出门了。
出门前,冉佳仪还特地去水缸前看了看自己的形象,完全一副假小子的模样,倒也有模有样,叫人不知道该庆幸这样让人认不出来、还是哀叹自己的优雅形象如今全毁了个干净。
不管如何作想,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冉佳仪亦步亦趋跟在朱父身后,该叮嘱的昨儿晚上便已经都说过了,此时无话可说的尴尬蔓延着,气氛安静的有点可怕。
此时天才蒙蒙亮,略微能看清路,冉佳仪假做专心致志赶路,让两人都舒坦些。
不一会儿,便到了昨日里才来过的大柱叔家里。
一路走来的村人家里都还是悄无声息的,这大柱叔家里却是已经有着微亮的熹光。
赶去镇上还有段时间,想必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出门了。
朱父和冉佳仪来的正巧,大柱叔已经收拾好了一切。
“大柱叔。”冉佳仪礼貌打招呼。
“嗯,来了。”朱大柱略微皱了皱眉头,到底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心里已经认定今儿就是走个过场。
“东西都收拾了?那现在就跟我走吧。”
朱父遂将冉佳仪交给了人,略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不放心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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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冉佳仪跟着大柱叔也出了门。
也是这时候赶起路来,冉佳仪才知道朱父之前已经是放慢了步子,这大柱叔却是没有那个心的,一来时间本就赶得急慢不得,二来,无亲无故的,人家凭什么等你。
冉佳仪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微痛感,也没敢抱怨,这世道,干什么赚钱的不难呢?不是一个人、一群人的艰难,而是一个时代下的束缚。
紧赶慢赶,两人终于在天色完全亮之前赶到了码头。
此时码头已经人声鼎沸了,冉佳仪也不意外,这个点,村里田地里各家各户的人也都已经开始有人了。
朱大柱熟门熟路的找上了一艘大船前面,讨好的朝一个衣着明显与这群搬货工人不同的小管事说着什么,不一会,便笑意盈盈的回来了。
朱大柱心里可不得高兴吗,今日里拿的货量可比前几天都大,搬货的嘛,量越大自然赚的越多。
高兴是真高兴,可是烦恼也是有的。
朱大柱手里自是有自己的一套班子的,只不过人数也不多,平常每日里接的话也就几个人一天的劳动量,但是今天要是干不完可就得找点外人来了。
也不是说外人不好,但是大家不是一条心,有时候闹出些矛盾来也是免不了的,事儿不大,就是烦心,朱大柱最烦不好好干活、反倒计较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
最后,朱大柱也还是决定自己人先干着,要是实在不行的话,下午再找人也是来得及的,总归出钱请人、人总是不缺的。
朱大柱最后瞥了一眼身边才到自己腰部的小萝卜头,一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志远家两口字怎么想的,让这么小孩子来搬货,就是力气再大又能有多大呢?
朱大柱自然不知道,朱父朱母第一次见到冉佳仪真实力气时候的震撼,这才对小姑娘有了信心息。
不过想必没一会儿,他也就能亲眼见到冉佳仪的大力气了,怀疑自然也就随风消散,反而还在心里默默感叹这个人他带的值了。
一个顶三,可不是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