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今晚你回去休息,咱们轮流着来。”
冉佳怡想要拒绝,却又被纪父坚定的眼神说服了,应下不提。
因为冉佳怡学习的关系,纪母没要求看电视,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针线篮,开始织起了毛衣。
这是纪母的老手艺了,多少年原主穿的都是纪母亲手织的毛衣,后来市场毛衣的价格降下来、花样也更多,纪母才放下了这门手艺,此时看见格外怀念。
见她盯着,纪母笑道:“好多年没织,手都生了,这篮子还是你爸看我无聊翻出来的,打发时间也挺好。”
冉佳怡笑着附和了几句,伴着织毛衣的轻微声响继续学习,内心充满了安宁。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么度过,只是纪父更忙了,周末也没空过来,冉佳怡猜他是去筹钱了,但纪母不提,她也就不说。
但很快,纪母的手术就定下来了,在一个下个星期五,这之前纪母的身体要好好调养,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手术,纪父也请了几天假过来陪床,冉佳怡总算轻松了些。
星期五这天,除了年纪还小的纪家小弟继续上学,纪父和冉佳怡都在手术室外焦心等待。
手术室的灯从早上十点亮到了傍晚,那小小的一个灯光寄托了他们全部的希望。
终于,灯亮了,不知道是该将悬了一天的心放下来,还是提的更高,总之心砰砰直跳。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医生也解口罩,跟家属交代病情,听在父女两人耳中,这声音便如同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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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效果不错,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再观察一个星期,要是没什么不。良反应,就可以先回家了。“医生语气轻松的说道。
纪父脸上现出一个大大的喜悦笑容,冉佳怡也开心,可她知道,这并不是结束,纪母的病后面还会间断性的恶化,直至将这个家毁的支离破碎。
但这一刻的开心是真的,纪母被推进了无菌看护室观察,他们只在外面看了眼一眼,就察觉到了彼此腹中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因为太过担心,俩人一天都没怎么吃,此时放下心来,才有了饥饿的感觉。
纪父大手一挥,带着女儿一起去隔壁下馆子,至于儿子,已经托付给了老人,虽然母亲不愿意借钱,可这些小事还是十分乐意帮忙的。
自从得知妻子的病,纪父已经足足一个月都食不知味,这会儿终于有了个好消息,顿觉胃口大开。
纪父领头,在隔壁的商业街选了一家火锅店,辣锅点了一堆菜,又给自己点了两瓶啤酒,边吃边喝边絮叨。
看着纪父痛快的样子,冉佳怡只是静静倾听,间隔给纪父夹点菜,两人这一顿火锅足足吃了一个小时,冉佳怡对纪父的也了解了更多。
可以说,是纪父一手撑起了这个困局,在纪母只顾哀伤、两个孩子还小帮不上忙的时候,他一个人医院、家、学校和单位来回跑,一个月下来瘦了不少,既是身体累、也是心累。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灌下最后一瓶啤酒,纪父已经微醺,摇摇晃晃的起来。
冉佳怡见了连忙扶住,打了车将人送回家,自己则是又回到了医院,要是晚上有个什么事,好歹有个人照应。
幸运的是这一晚很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早上,监护室里的纪母就被护士推了回来。
冉佳怡发现,纪母的脸色比手术前要苍老了不少,四十出头的年纪活似五十岁的老人,实在是手术太伤身体了。
纪母是醒的,但精神不是很好,双眼耷拉着没什么精气神,护士叮嘱还要留院观察几天,这几天最好都不要吃什么刺激性食物,冉佳怡一一赢下,遵医嘱照办。
其实纪母也没有胃口,麻药过了,她感觉浑身上下都在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一直转移到病床上都安安静静。
冉佳怡跟她说了一下手术情况,纪母的精神才好了点,只是依旧躺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冉佳怡除了宽慰的话也不敢说些什么,可现在刚手术完,正是脆弱的时候,不管是让她生气还是笑,恐怕都是一件痛苦的事。
病房内沉默了好一会儿,纪父带着纪小弟一起过来,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学,一家人陪着说说话,纪母心情也能好点。
三人吃了早饭,纪母看着他们吃完,然后冉佳怡先回家休息也收拾一下自己,在医院待着条件总没家里好。
纪家房子所在位置不错,在市区的边缘,不过分热闹也不冷清,房子面积也不小,一百多平的三室一厅,这就是纪父纪母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结果。
好在二十年的贷款已经提前还清了,现在是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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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家里被布置的很是温馨,一家四口的合照贴了一整面墙,原主的屋子床头就是一张合照,可以看的出来,在这之前,一家子的关系应当是很好的。
只是,原主后来经历里,这些美好的记忆已经逐渐淡化,更多的是与家人针锋相对,被指责、被谩骂的时刻,有时候她想想,要是没有一开始的美好,说不定也不会有后来的悲剧收尾。
一切都没发生,冉佳怡没再多想,好好的睡了一个饱觉,醒来便又往医院去。
这一次,纪父依旧没要他留下,让冉佳怡带着弟弟回去,他继续留下陪床,冉佳怡也没有拒绝。
回去的路上,纪小弟很是安静,小小的年纪像是知道了家中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原本调皮捣蛋的皮小子突然间变成了一个乖巧沉默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