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有才、身居高位,他以往遇到的投怀送抱自然不少,可由于身边防守严密,还从没有过这种一觉醒来与一个陌生的女人睡在一起的场景。
开始他还以为是尚书府的丫鬟爬床,可转瞬,从对方那料子精良的衣裳他瞧出不对劲来,这绝对不是丫鬟,而更像是府上的小姐。
在得出这个结论后,他立刻阴谋论了,怀疑这是侯府故意算计,他爱重妻子可不代表对妻子的娘家也要容忍。
压抑着怒气穿好衣服,他低声呵斥床上的女人:“不管你是谁,现在赶紧穿上衣服,该滚哪滚哪去。”
四姑娘被暴怒的男人吓住了,她动作僵硬的背过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再转过身来已经泪流满面。
安宁侯见了更是生气,正欲继续呵斥,就见这女人动作极快的跳下床跑了,他一肚子的气顿时没了发泄处,只得憋回去。
没等他洗漱好,房间内就匆匆来了一群人,尚书夫人、妻子的母亲带着一群下人过来。
安宁侯仔细观察着来人的神色,却见其脸上也是一副全然震惊的样子,仿佛一点不知情,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
暗骂了句老狐狸,他还是不得不扬起一个笑来:“倪夫人。”
这称呼可是疏远的很,倪夫人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僵硬了几分,“侯爷,实在是我管家无方,竟然发生了这样的误会。”
安宁侯挑眉:“哦。误会?”
倪夫人脸上的震惊不是演的,不过她震惊的是为什么是四姑娘,她明明安排的是五姑娘,不过这个疑惑暂且先放下,现在重要的是要安抚好女婿,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不好了。
“侯爷,真的是误会,我们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昨天还是我那苦命的女儿......”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倪夫人已经哭了出来,她可怜的女儿哟,这下该怎么收场。
长辈哭了,安宁侯反倒有些尴尬,最主要他现在也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一场误会、还是侯府的有意算计。
不管是哪一种,首要的是处理好这件事,即使是为了逝去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两家的关系也不能真的弄僵了。
“夫人,你先出去吧,还请将刚才那位姑娘找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
倪夫人眼神暗了一下,随即回了声“好“。
出来后,没要丫鬟去喊,她自己直接去找人,身边还跟着安宁侯身边的得力小厮。
倪夫人见状更谨慎了几分,待会一定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否则肯定要影响到两家关系,如此这锅就只能四姑娘背了,不过她也不无辜就是。
————-
脚步匆匆来到庶女住的小院,却见三个庶女已经聚到了一块,另外两个正安慰着哭泣的四姑娘。
倪夫人见她还在装,一股事情即将脱离掌控的怒气油然而起,小小庶女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妄图侯府,简直痴心妄想,没了尚书府她算个什么东西。
但她看了看跟来的小厮,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质问咽了回去,转而出口的依旧是质问,却完全不一样。 ”小四,你昨晚为何会去了侯爷的屋子?”
四姑娘正哭着呢,听见问,更加委屈:“母亲,我也不知道,我昨天迷迷糊糊躺在了床上,今天醒来就在后恶意的屋里了。”
这说了等于没说,看出来庶女是打算不认,她更加生气:“将黄姨娘带过来。”
她不信,没有其他人的帮忙,四姑娘能一个人李代桃僵,想着,她又将怀疑的眼神放到自己原先的人选五姑娘上,却见她毫无芥蒂的安抚着四姑娘,心中的疑惑去了几分。
难道是自己的人昨晚弄错了,倪夫人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人不小心送错了人。
将那群蠢货狠狠骂了个遍,倪夫人心中的怒火依旧不散,这四姑娘可跟无依无靠的五姑娘不同,她那亲娘黄姨娘可是生下了大儿子后面的第一个男丁,由此可见也是有几分手段的,如今便宜那庶子也快长成,听说也有几分才学,以后实在说不好。
倪夫人的心隐隐不安起来,这股怒气逐渐被她转移到了黄姨娘的身上,她笃定,一定是这女人使了坏,早知道就该把这庶女早早的打发出去。
这时候的倪夫人完全忘记了,正是自己记恨当年黄姨娘争宠故意压着她的女儿不给定婚事,反正她是不会有错的。
下人们传话含含糊糊的,黄姨娘担心女儿出了事,一路胆战心惊的过来,见到女儿哭泣心中更是忐忑:“四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告诉娘。“心急到竟然连私底下悄悄喊的”娘“都说了出来。
倪夫人也没空在这等小事上计较,示意婆子压着黄姨娘跪下,这才开始审问:”黄姨娘,你可知昨晚发生了什么?”
黄姨娘从头到尾不知情,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一个劲摇头,表明自己不知。
审问一番也没个结果,倪夫人没瞧出端倪,其实事情怎么走到如今这步并不重要,接下来如何处置才是重点,只可惜决定权掌握在别人手中。
场面一时间僵持住,竟是拿谁也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安宁侯赶到,此时的他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看着又是那个丰神俊秀的小侯爷,刚才的怒气也消失不见。
但众人有理由相信,他不是没有怒气、而是压了下去。
“夫人,可是问的如何了?”
倪夫人挫败的摇摇头:“我瞧着应当没什么问题,说不定就是一场误会。”
误会这词儿纯粹是个笑话,谁家能误会到女子入了男子的院落。
不过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安宁侯也想明白,此事定是尚书府的手笔,其目的不言而喻,那么他就要做出一个选择,到底是顺了尚书府的意,娶这个庶女做继室还是纳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