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冉佳怡依旧在院子里闲坐,果不其然再次等来了宋家人。
只是与昨日里仅宋母一人不同,今日她还带来了宋大郎,这个原主的丈夫,还有原主的三个孩子。
也是可笑,丈夫劝着妻子去卖身,宋大郎这绿帽戴的委实有些着急了。
在门外传来敲门声的时候,冉佳怡也不用多想,就知道应该还是宋家人上门,概因他们搬到这小院已好几天,却未曾有邻里过来串门。
想来也是,邻居上门总要带点什么东西,而现在有一点吃的,自家尚且不够吃,怎么会往外送?
邻居不上门,冉佳怡也不去主动上门做冤大头,索性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倒也轻松自在。
本来冉佳怡是没打算给宋家人开门的,毕竟她是打心底觉得宋家人可憎,见到定会坏了心情。
可她没想到,宋家是真的不做人。
宋母见宋大郎敲门也没用,暗骂儿媳铁石心肠之余,不免庆幸自己带来了两个小崽子。
女人嘛,要是心狠的话,别说对婆婆,就是丈夫都能狠下心来,但唯有一样,她们一定狠不下心,那就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对亲生的孩子无论如何是狠不下心来的。
不过儿媳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孙子,宋母带人来倒也没真想做什么,就是想让两个孩子哭一哭,哭的儿媳心软了,自然就会答应自己的提议。
因此,在儿子敲门无用后,宋母就掐起了三个孩子来。
用的力气并不大,掐的也是肉稍微多些的屁股,这地方揪起来疼,可也不会有什么危害,但两个孩子小可不知道这些,感觉到痛可不就直接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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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稳坐钓鱼台的冉佳怡,在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后,是彻底慌了,慌张过后就是腾腾生起的怒火,宋家人简直不配为人,为了点银子,对自己的亲生骨血都能下的了手。
这个手段虽然下作无耻,可也确实有效,不管是出于原主心情的考量,还是冉佳怡作为一个人来说,都不能看着宋母这么做下去。
唤过两兄妹,又一通吩咐下去,冉佳怡这才满怀怒气地开了门。
打开门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宋母掐着两孩子的手还未放下。
哭了一会儿,两个孩子早已哭嚎得嗓子沙哑,他们不明白为何祖母会这样对自己,小孩子说不清话,也发出不了质问,唯一能做的就是哭。
宋母如此作为,作为孩子生身父亲的宋大郎,竟也是在一边光看着并不阻止,简直不配为人父。
“够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掐死他们吗?”随着门打开,冉佳怡一声怒喝,同时将在宋母手底下的两个孩子抢过来,揽到自己怀里。
才分别几天,两个孩子显然还认识自己的母亲,当即似有了倚靠一般,抽抽噎噎得喊“娘”。
冉佳怡低声哄了几句,等两孩子停止了哭泣,这才有功夫来怼宋母。
“娘,他们俩年纪还小,要是做错了什么,你们直说就是,何必动手,难道他们就不是宋家的子孙。”
宋母见她真生气,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压下婆婆的谱,谄媚道:“这不是见你不出来嘛,也没用多大劲,一会儿就好了。”
冉佳怡横竖是懒得和他们多说,“典妻的事昨天就说过了,我不会同意的,你们也逼不了我。”
宋母:“四娘,你再想想,其实也没啥坏处,赵秀才家可是有钱的很,你去了他们家都是吃香的喝辣的,总比在这里人家做丫鬟仆从要好得多。”
冉佳怡懒得跟这老婆子瞎扯淡,她转而看向一旁默不作声,当自己是一个雕像的宋大郎:“宋大郎,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就让我去做人家的典妻,你总不会不知道典妻是什么意思吧?”
面对妻子的厉声诘问,宋大郎讷讷不知道怎么回答。
典妻的含义,他怎么不知道呢。其实一开始赵秀才家下人上门时,他也是有些膈应的,毕竟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但后来又被母亲说服了。
有一句话母亲说的对,有了银子多少女人娶不到。
赵家可是出了足足十两银子,还承诺妻子赎身上的银子他们也出了,也就是说他们家白得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在乡下可是不小的数目,这钱足够他再娶一个黄花大媳妇,一家子过上一两年的好日子。
所以,他可耻的心动了。
再加上宋母为了说服他、直接许诺给他再娶一个黄花大闺女,让宋大郎心中仅存的一点膈应也不复存在。
大不了就当没有这个妻子,横竖她在外面当为奴为仆也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等到自己有了钱再娶一个黄花大闺女,村里男人都得羡慕他,哪里还会有嘲笑他的。
虽然来的时候已经想的很清楚,这件事情对自己有百利、而只有一害,但当着妻子的面,他的这些盘算到底说不出口。
两人也是好几年的夫妻,一起又有了三个孩子,不说深情厚谊,但感情总是有一点的,面对她眼里瘆人的怒,宋大郎不可避免的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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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郎不吭声,冉佳怡反而更生气了。
要说宋母吧,还能说是为了整个宋家,但是宋大郎图什么?
冉佳怡如今在镇上做工,多少能有点工钱,但凡为了三个孩子她也是会送钱送东西给回去的。再加上之前二两银子大房肯定能占一部分,也就是说,短期内大房的日子是完全不愁过不下去的,但即使这样,宋大郎还是做出了放弃她的选择,冉佳怡只能将之归咎于人性本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