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第一反应是拒绝,孙子都没见到,出去干什么,可转念一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之前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说躲起来就只想到了山里,可去外面不也是躲,而且比起躲在山里没吃没喝,多带外面去还能顺带赚钱,怎么想都是后者划算。
这么一考虑,薛母也有些心动,可顾虑不能在儿子儿媳面前丢了面子,还是没有直接同意:“你们说的我会考虑的,等我打听打听再说。”
冉佳怡一听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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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没过两天,薛母又把一家子召集起来,心情看着颇为不错。
“老大啊,你上次说的我问了不少人,津门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可以吗?”
这必须得可以啊,冉佳怡遂捅捅徐茂的胳膊,示意他赶紧接话。
薛茂老实回答:“娘,应该可以的,我们都这样大了。”
薛母将一切尽收眼底,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不安分的大儿媳,却没有说什么。
“行,那你们这两天就收拾下东西,启程吧。”
冉佳怡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欲转身离开,却突然想起忘了什么。
一步,两步,她的脚步倏然挺下,等等,她想起来了,薛母竟然什么也没交代,甚至连他们外出打工的钱都没有提一句,明显不对劲。
只是,还不等她想出些什么,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三个孩子开心的玩闹声,冉佳怡这下可算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确实,薛母没有提他们工钱的事情,可同时大房的这三个孩子,也一句都没有提。
他们出去打工赚钱,总不能把三个孩子都一起带去,就是她能带,最小那个不过一周岁、身体又虚,完全没有办法去那么远的地方。
兜来转去,竟然要他们自己求到薛母头上去。
想明白了其中关键,冉佳怡不禁叹气,这看起来也是一个有些精明的老太太,怎么就在孙子这件事情上犯了糊涂呢。
暗道薛母狡猾的同时,人冉佳怡却也不得不主动就范。相较于钱,三个孩子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如同待宰的羔羊般,冉佳怡连房门都没有进,径自拉着薛茂去了薛母的屋子。
“笃笃笃”的敲门声后,冉佳怡轻轻喊了一声“娘,在吗?”
“进来吧。”是薛母的声音。
两人推门进去,薛母正在床头叠衣服,见到他们神情冷淡:“是有什么事吗?”
有求于人,冉佳怡的态度也谦逊了许多:“娘,我和薛茂过来,是想同娘您商量下工钱的事,还有三个孩子。”
薛母见她服软,停下手上叠衣服的动作,正襟危坐,假装漫不经心道:“哦,商量什么?”
冉佳怡:“娘,是这样的,家里还没分家,我和薛茂外出打工,家里的事就得您和二弟他们忙活,我们做儿女、哥嫂的也不能只顾自己,所以就想着把工钱交到爹娘。”
薛母听到满意的话,也不再绷着一张脸,难得带了几分笑意:“那倒也是,难得你们有几分孝心,放心吧,梅花她们也是我孙女,我还能亏待了不成。”
冉佳怡对这话不敢苟同,孙女的身份对薛母来说,可能跟路边的野猫野狗也没什么区别,指望她善待是不可能的,只希望她不要过于苛责才好。
也是如今她没有一点底气,外面什么样子、什么时候能赚到钱,她一概不清楚,这才只得暂时将孩子留在薛家,一旦赚到了钱,她肯定是要将三个孩子带出去的。
心里这般想,口头上仍是应诺:“只是,娘你也知道,我这第一次出去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光景,更不知道能赚多少钱,而且我们吃喝拉撒也要钱。”眼下之意就是问她要交多少。
对于这个问题,薛母早已经考虑过的,如今在外面条件好的,一个月赚一百的也不是没有,可到底是少数,大多一个月赚上个三四十就不错了。
如今大儿子大儿媳出去,两个人去掉吃喝,薛母的期望是一个月交六十,至于更多,她不觉得两人能赚到,,而且,如果她说赚多少交多少的话,要是他们硬说没赚到钱怎么办。
如冉佳怡不相信薛母一般,薛母也不相信他们,如今这般,倒正正好。
冉佳怡听到六十,心下略松口气,这应当不算太难,当即应下来:“娘,我们会努力的,若是头几个月没挣不到,您也别着急。三个孩子,还是得多麻烦您费心照顾。”
“行了,我知道,你们回去收拾收拾趁早走,常用的东西你们带上,另外我这边先出点钱,好歹有个坐车钱,到地儿先找个住的地方。”
说完想说的,不耐烦再听这些,薛母挥挥手让两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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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言退出来,冉佳怡仍有点担心,但暂时也没其他办法了,想来上辈子三个丫头也就是过得差点,倒也没有出大的事儿。
回屋,冉佳怡就开始收拾行李,如今正是夏天,只需要待两床薄被子和几件换洗衣服,其他的家中没有,他们想带也带不了,只是三个孩子在家,冉佳怡不放心,又好好嘱咐一番。
接下来几天,薛母指挥下,冉佳怡开始准备出门的干粮,也就是烙些饼,有杯热水泡开就能吃,她也不嫌弃。
如此,过去了一周,一切准备就绪。
临走前,冉佳怡想了想,还是找到二弟妹许佳。
同为薛家的妯娌,两人平日里交往并不多,主要是原主自卑,跟谁都不敢多说话,唯恐被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