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长嬴笑出了声,对方的神情明显是在说他早就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左言晓喜极而泣,迅速检查长嬴身上的伤口,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被吸出来的红色印子,淤青和破皮不少,勒痕也很明显,但没有什么大伤。
知道她现在体力消耗过度,左言晓没有搭话,一屁股坐了下来,嘴巴念念有词:“我都吓死了。以后你可不能再自己一个人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了。虽然我也是从这里进来的,但不代表这个洞就没有危险。你之前都教我不要随便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怎么轮到你自己的时候就忘了?”
她是关心则乱,长嬴听着并不觉得恼怒,反而心里熨帖,让她想起自己的副将,也是一个小话唠。
想着想着,长嬴笑出声,胸腔震荡,肋骨有些发疼,她咳嗽两声,疼痛更加明显,伸手按了按,她淡定地说:“我肋骨好像伤到了。”
“什么?!”左言晓更急躁了,她想要伸手去摸,又怕弄到患处,急得直跺脚,“你看看你!”
长嬴自己感受了一下,“应该没事。”
哪有人这么淡定的?搞不好是骨折啊!左言晓抓着头发瞪大眼睛,她转头想要寻求关陵游的帮助,对方从包里拿出一卷弹性胶布扔过来。
“给她绑住,绑紧一点。”说罢,他又自觉地转过身去。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听得外套拉链拉开,左言晓惊讶的抽气声,再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左言晓说了声“好了。”
“我给你的手包扎一下。”长嬴发现左言晓血肉模糊的掌心,便知道刚刚她用了多大的力气在拖住她。
处理完各自的伤口,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等再次回了炸开的洞口,长嬴把在通道里的遭遇说了一遍,“这里确实潜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星兽,我们还得需要谨慎。”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还是继续之前的那条路。”说罢,关陵游站起来作势要走,长嬴拉住他的手臂,他笑着提醒她:“你肋骨受伤了。”
左言晓凑过去,拍着自己的肩膀,“实在不行你架着我吧,我矮一点。”
关陵游好笑:“我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说着,他走了两步,“现在咱们都是伤患,就不要再给对方增加负担了。”
“你有什么负担?”长嬴不解。
关陵游:“心理负担。”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长嬴也不好再强行把人往背上捞,只不过是怜惜他柔弱,想要帮一把。当然这个心里想法不能说出来,不然关陵游定是恼羞成怒。
三个人缓慢走了回路,长嬴把自己从水里进来后发生的事跟左言晓说了说,说到黑鲶虫的时候,左言晓搓着手臂缩起脖子。
重回水汽弥漫的通道,三个人站定不动,灯光下是一道水帘,后面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不能一个人去!”
左言晓察觉到长嬴往前迈步的动作,拉住她再次提醒,“我和你一起去!”
被识破意图,长嬴只能点头同意,脚上有伤的关陵游自然只能停在原地等待。
进了这里,衣服就没干过,好在身体素质已经练了起来,不然早就冻感冒了。左言晓跟着长嬴穿过水帘,不禁腹诽。
兜头浇灌的水珠还没从眼帘上滚落,长嬴看清通道内壁贴着的东西后,立刻关上了灯,迅速出手捂住了左言晓的嘴把人往后带,两个人速度极快地再次退了出来。
听到动静,看到打开微弱模式手电,关陵游立马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走!”长嬴只来得及说这一个字,耳朵便捕捉到后面传来的异样动静,除了水声哗啦啦的震耳,还有生物苏醒的声音。
粘腻,仿佛强力胶撕扯的声音,有什么在破开阻碍出生了。
左言晓后知后觉回忆刚刚的画面。
密密麻麻的虫卵堆积在一起,将整个拱形的石壁严丝合缝地铺成浓绿色,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不时有粘液滴下,落地时发出轻微的啪啦声。在她们闯进去的档口,已经有一只飞虫即将钻出,已经露出了条状的半个身体。
忘不掉的画面让她汗毛直立,整个人头皮发麻。
“不要问,赶紧走!”左言晓附和道。
这里唯二的路都走不通,看来只能爬上去了。
长嬴三人来到曾经巨石砸下的坑洞上,望着那个塌陷。
嗡嗡嗡的声音却在此时从身后传来,虫卵成熟了。破茧而出的幼虫生长需要很多养分,他们三人无疑是最好的食物。
这声音逐渐增大,如同一支由无数细小音符组成的死亡交响曲。
“晓晓,你先爬上去!快!”长嬴一声令下,左言晓不敢犹豫,立刻就摩拳擦掌往坑壁上爬。
“有武器吗?”她转身看向关陵游,对方从包里拿出一把枪,“好!你在后面替我补刀就行。”
说罢,长嬴握紧由短棍变成的短刀迎着那群振翅的血蝇而去。
她的身影在摇晃的灯光中迅疾前行,短刀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如同一只猎豹一般灵活准确地斩击着尚未见识过人类可怖的血蝇,浓重的腥臭味在空气里散开,每一只被划开肚子的血蝇都炸开一抔恶臭的粘液。
身边时不时响起枪身,是关陵游在消减她的压力,硝烟味在腥臭的味道下也变得好闻起来,至少在提醒着她自己不是在孤军奋战。
血蝇的尸体在长嬴的脚下堆积起来,血液和粘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恶心的景象。但长嬴却毫不在意,她只专注于斩杀每一只血蝇。她的身体灵活地穿梭在它们之间,仿佛舞动着一支死亡的交响乐,短刀是指挥棒,每一次挥动都带来一只血蝇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