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年二十岁,正是青春饱满、芳香四溢的年纪。
他看她鼻尖的汗水,看她洁白的手腕胳膊,看她前倾低头时露出的领口和胸口。
他好像没干什么,又好像什么都干了。
邓思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在他的凝视下坚持工作。
陆青予周一核对图纸规划工艺流程,没有忙得过来。周二大早上天气热得不得了,周定富一到单位就跑去挨着邓思诗,也不嫌热。她发现了不对劲了。
这姿势、这眼神,不是色胚是什么?
“周师傅!请教一下。”陆青予尽量稳住情绪,笑着对他说话。
四十岁的周定富穿着蓝色衬衣,头发梳的油光水滑,嘴上一撮胡须,自认为自己会画图纸和国画,是个艺术家。除了孙信,他谁也瞧不起。
“有什么事吗?”周定富一改在孙信面前的谄媚嘴脸,在陆青予面前摆谱。
“您对掐丝工艺熟悉吗?”陆青予问。
“不熟悉!”周定富抄起了手。
“那您想学吗?”
“不想!”周定富翻了个白眼。
“既然您不想学,那就不需要坐在邓思诗旁边了。她做事,您放心!一定会给您做好的。”陆青予慢悠悠地说。
“不学就不能看看了吗?”周定富跷起了二郎腿。“这是我的作品,我要监督她完成。”
“如果您真想监督,那就坐到桌子对面去吧!”陆青予毫不客气地说。“谁工作的时候也不愿意有人一直在旁边盯着,特别是男同志和女同志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第90章 受害者凭什么要承担恶果
陆青予特别强调了男女距离这两个字,周定富一下就听明白了。
他涨红了脸,站起来走到了对面:“邓思诗是同意我来监工的,我当然可以看着。说什么男同志女同志,我多大岁数,她多大岁数。我盯着她是帮助她,我还能做什么?”
“没有最好,坐远点免得大家误会!”陆青予见他挪开了位置,也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下周定富不好意思一直盯着邓思诗看了,他看了一会儿拿了速写本开始工作。
邓思诗一下压力就小了,她的速度也快起来了。
快下班时,吴忠到陆青予办公室让她去接个电话。
想到上午才收到了两封苏远宸的信,他不至于下午还要打电话吧。在彭城办公室,当着好几个人接他电话,她好尴尬啊,能说点儿什么呢?
就在陆青予紧张地对着电话喊喂的时候,对方传来燕京味的普通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说:“我是许美华,我接到你的来信了。知道你很着急,就在电话里和你交流一下。”
居然是燕京珐琅厂的许美华,陆青予喜出望外:“谢谢许老师,您看了我的图纸了吗?”
“看了看了,青予。我刚放下信,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你的图纸我很喜欢,图案用色都没问题。
你不要犹豫,相信自己去做出成品吧!我还没看过这么大胆的设计,实物一定十分惊艳。“电话里许美华的声音很激动。
“真的吗?”陆青予喜出望外。
“真的,我们工艺美术界就是需要你这样敢打破传统的年轻人,你为什么不在燕京呢?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我想和你一起做景泰蓝。”许美华遗憾地说。
陆青予也激动起来:“许老师,将来一定会有机会的!我一定会去燕京找您,当面向您请教。”
“好,我等着你。我明天先把我们工厂的图册寄一本给你,都是我和同事们做的景泰蓝作品。你好好看,有不懂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有新创意一定要分享给我。你们工坊去买个彩色传真机吧,我们以后方便交流。”
“好!我马上向彭经理汇报!”陆青予看着坐在旁边一头雾水的彭城笑了笑。
许美华在电话里和陆青予再沟通了几句制作工艺方面的内容,终于挂了电话。
陆青予放下电话,欢呼着跑到隔壁,陆开明正在收拾东西。
“爷爷,爷爷,许美华老师给我来电话了。许老师说我的作品特别有创意,让我尽快把它做出来。”陆青予压抑不住自己的欢喜。
“那太好了,那你今天要加班吗?有没有准备晚饭?”陆开明知道孙女一干活就忘记吃饭。
“加班,我要抓紧时间把荷花瓶做出来,把爷爷教我的錾刻工艺用上。”陆青予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晚饭我回家吃,让妈帮我留一碗稀饭就好。”
老爷子摇摇头,她做景泰蓝的专注劲儿,和当初陆巡一模一样。
陆青予通过廊桥走回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就发现门被锁了,里面传来两个人压低的说话声。
周定富呼吸急促,拉着邓思诗的手:“思诗,你别走啊!坐一会儿嘛,我们说说话。”
邓思诗使劲抽出自己的手,却拉不出来:“周,周老师,我要回家了。我爸妈规定我7点前必须到家的。”
“现在才6点,着什么急,你看看你做的这个花样,怎么和我画的一模一样,手怎么这么巧呢!”周定富不仅拉着邓思诗的手,还开始摸她的手背,捏她的手指。
“周老师别啊,我求您了。您这样我就要喊了。”邓思诗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喊啊,你喊啊!”周定富把姑娘的手放在嘴边蹭,无所谓地说。“反正我是结过婚的,你是黄花大闺女。谁相信你,只会说你不检点,勾引有妇之夫。”
“你,你怎么这样?”邓思诗挣扎着后退,周定富**着上前抱住了她的肩膀。
“对了,这样就乖了嘛。我不过和你说说话,是你穿着暴露,让我心神荡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