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检部和财务部、后勤部都是熊业的人,他们随便打个招呼,就能找出点花样扣钱。我可算是知道资本家是怎么剥削工人的了!“乔万里觉得熊业比周扒皮还要周扒皮。
“我家不指望着我赚钱,再加上我想和斐斐在一起,所以我没有必须留下的道理。幸好当初签约的时候写着半年试用期,试用不合格不续约。我也不愿意剥削工匠,所以这一个月我就经常偷懒,再做砸几样东西,连续三周都是末尾,就被开除了!”
“连续三周末尾就要被开除吗?”覃莉眨巴眼。“那我不是应该被开除好多次了?”
“当然扣钱也行,但是我不干,搬出了工会和他们打擂台。”乔万里呵呵笑着。“不给奖金就算了,凭什么不给工资,必须闹。闹完还挺爽快!”
陈鉴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真没想到,陆金师傅的高徒是这个下场!”
乔万里摇头:“得了吧!陆金师傅虽然被任命为生产二部的主任,和生产一部的吴准主任一样,一点儿话语权都没有,都是听技术总监赖鑫的安排。赖总监为了自己的高官厚禄,怎么可能管我们的死活。
我们几个年轻的,除了曾来在研究室日子好过点,其他人都不咋样。陆伟日子最惨,他来时一个官都没有捞到,手艺不行、动作又慢,经常扣工资。”
“那王健康呢?侯镇呢?他们都是我同学。他们过得怎么样?”许文俊很好奇。
陆青予担忧地看着乔万里,她也想知道侯镇的近况。
“侯镇这小子才来,很低调,经常跟着王健康混。王健康是曾来的高徒,曾来好他就好。曾来最近好像很得意,听说设计了不少商品,每一样都很受欢迎,熊业很喜欢他。”
“曾来主要设计什么?大型器件轮不到他,仿制天和的花瓶台灯?”陆青予很清楚曾来的斤两。
乔万里诡异地笑:“做首饰!他最近就像和你杠上了一样,拼命画首饰设计图。元旦前把你设计的首饰改个颜色尺寸勉强算他自己的,元旦后他画了好些新作品,都不是你们天和卖的款式了。
年前我看他在画荷花图案的首饰,好像是个发簪,还有成套的耳环、项链。花瓣层层叠叠,配着藕节和小鸭子,还挺好看。但他好像不太满意,把鸭子换成蝴蝶还是蜻蜓什么的。”
簪子、荷花、藕节、鸭子!这是她在荷花海时记录的创意,别人是不可能有的。
陆青予豁然站起,脸色煞白,她的所有笔记在被绑架时遗失,后来公安找遍了她们经过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一张纸片。
苏远宸立刻猜到了她的想法,他拉着她的手坐下,然后继续询问乔万里:“你确定曾来是元旦后才开始设计新作品的?”
“确定啊!”乔万里笑着说。“他把荷花发簪交上去的时候,李长生还夸奖了他。他说是陆伟给他的灵感,帮他找到了一片荷塘写生采风,为此陆伟减了每日的工作额度。变相给他增加了工资。”
“大冬天的,哪里有荷塘给他写生,真是鬼扯!”陈鉴也是画画的,深知写生不是凭空想象,必须对照着实物来。
这几个一问一答,桌上的人都听明白了,一时间大家沉默不语。
“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了吗?”乔万里一头雾水。
陆青予找出纸笔递给乔万里:“能画一下这个发簪的大概样式吗?”
“没问题!”乔万里接过纸笔刷刷刷花了起来。
陆青予看着笔下的图案,脸色越来越难看。所有人都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乔万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乔万里急切地问道。
罗斐长长叹气,把陆青予差点被拐卖,笔记本全部遗失的事情告诉了乔万里。“坏人全跑了,公安局找了两个多月没有得到实质线索。现在好像是找到线头了,但是这结果,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大家看着陆青予,眼神带着同情。他们都知道,陆伟无论怎么说都是陆家人,是陆青予的堂兄!
这个订婚宴席,陆青予吃得心神不宁。宴席一散场,连同准新娘、准新郎,都陪着陆青予去了公安局。
上次的绑架拐卖被定性为恶性事件,转由公安局刑侦大队专案办理。
大队长岳明生对他们说:“这件事交给我们公安,你们不要声张,更不要自己去对质,以免打草惊蛇。”
从公安局出来,苏远宸对陆青予说说:“别急,正义和真相迟早会来的。”
“我知道!欠我的必须还!”陆青予脱下手套,看着自己的手心。
这里还留着凸起的红色疤痕,很狰狞、很难看,见证着死里逃生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姐妹俩联手互助,她们可能永远都回不了家。
是谁,对她有这么大的恨意,恨不得她消失,还想用她来赚钱!曾来?陆伟?还是背后另有高人?
苏远宸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轻轻抚摸她手心的伤疤:“无论要面临什么,*我都陪着你。”
陆青予挽着他的胳膊,两人并肩而行:“你不是要去首都学习吗?别为我耽搁了,我还指望你去首都帮忙找找工艺美术类展览或者展销会的机会呢!”
“记得了!我下火车第一件事就去**报道,先去找消息。”苏远宸乐呵呵地说。
“也不只为了我,南州市的工艺类单位都可以参加嘛!这才是大大的做实事。”陆青予叮嘱。“到时候,所有工厂都会感谢你,感谢市文化馆的。”
“我不需要他们感谢,我只想要你的感谢,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啊?”苏远宸歪着头,露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