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宸很高兴,拿出资料讨论这次全国工艺美术展览的事儿。时间在今年七月一日举行,需要提前两个月,也就是五月一日钱报名,附上照片、图纸和作品说明。报名时间以邮戳为准。
初赛合格的作品,评委会会发邮政特快的录取通知,各单位要提前十天将展品送过去,参与布展。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三月中旬,你们需要在两个月内完成作品。我拿到的消息可能只比官方发布的早半个月而已,你们能完成吗?”苏远宸有些担心。
“没问题!”陆青予自信地拿出的屏风色彩小样的稿子铺在桌面上。
苏远宸只远远看了一眼,立刻站起来伏在了桌子上仔细观看。
紫黑色的木屏风雕刻着镂空的花朵,五扇屏风画面是多个场景,也是一个整体。画面上人物与亭台楼阁、花鸟鱼虫协调地交织在一起。壮美的红楼大观园活灵活现。
“你这设计也太精巧了吧!”苏远宸赞不绝口。
“设计好看,还不知道做出来如何呢!”陆青予愁眉苦脸的。“于师傅说没有五六个人,两个月做不出来。”
“没关系,我相信天和的工匠们。只是木屏风你们准备找谁?家具厂的师傅好像没有做这个传统木雕的人。”苏远宸不担心景泰蓝制作,反而担心木框架配不上陆青予的手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邓思诗的父亲,请他帮忙找老木匠们来帮忙了。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完成的。”
陆青予很高兴有这样的朋友。这些女工友,每一个都是带着自己的特长加入天和的,现在也都充分发挥出来了。
这次的屏风,她也准备带着女孩子们一起制作。邓思诗负责木框架制作和桐木衔接,殷丽负责异形铜胎的制作,黄玉琴和罗斐负责掐丝工艺,覃莉负责配色点蓝。陆青予全程参与、居中协调,争取一个半月完成。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苏远宸跃跃欲试。
“有!”陆青予转转小眼珠,把嘴巴附在他耳旁,悄悄说了几句话!
苏远宸听着听着就笑了:“没问题,我这就去帮你问,帮你办。”
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公审大会到了。
不同于二十一世纪的法院审判,这个时代的公审带着震慑的意味,所以审判往往是在一个宽阔的地方举行的。
南州市的公审放在了工人体育馆,水泥做的主席台高大冰冷,挂着一排红色大字标语。看台上,运动场中人山人海,大家就像过节一样聚集在这里。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小吃摊贩售卖。
早上九点,十辆大卡车驶入会场。几十名罪犯穿着灰扑扑的囚服,手被粗绳反绑在身后,低着头,由两个民兵押着走进会场。
望着人山人海的群众,高高在上审判台,陆伟一进运动场,腿就软了。两个民兵脸色都没变,架着他拖进了会场。
台上的人高亢激昂地讲着话,台下的群众热烈地回应。一阵阵声浪过来,好些人都晕过去了。李四听见自己和同伙是死刑的时候,他终于慌了,喊叫着,准备逃跑。
持枪的武警立刻上前,把他制服在地,他眼泪汪汪,叫嚷着我错了。
但是所有群众都在喊着:“死刑!死刑!立即执行!”
陆伟看到这场景,一股热流从**涌了出来,滴滴答答流在地下一滩黄水,潮湿的两腿被风一吹,抖得像寒风里将落的树叶。
他才20岁,劳改20年,青春基本全部终结了。
陆开明不忍去看侄孙的结局,留在了家里。周素莲不喜欢凑热闹,也没去。陆小小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肠去看兄弟的下场,外出接货送货去了。周素莲陪着老人带着孩子在家里过着小日子。
只有陆青予和苏远宸带着陆红红前去看热闹!最终看见了这群人下场,一个个哭爹喊娘,后悔莫及。又有什么用呢?
罪犯的家属躲在人群中不敢张扬,陆青予远远看见陆金和乔彩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待着能少判几年。
可宣读的大字报中,陆伟的刑责一天都没少,周围的群众没有一个人同情年轻的他。
全都在说:拐卖姐妹的人太坏了,枪毙十回都不够。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乔彩霞依附在陆金身上,他的头发全白了,只能勉强靠在栏杆上。
等审判结束,罪犯们脖子挂上硕大的牌子,写着罪行和审判结果。群众高呼万岁。高大健壮的民兵们把他们重新押回了卡车,直接奔赴刑场或劳改农场。
胜利的音乐响起,人群满意的散去,惩恶扬善是自古以来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戏码!
“提心吊胆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苏远宸松了一口气。
陆青予没有搭话,她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隐隐约约有一只大手操纵着一切。背后的人很高明,陆伟如果成了,他能得到整个陆家,顺便干掉天和。他输了,就会连累陆金,能减少李长生的势力,但是并不影响华盛的经营。
无论哪种结果,华盛都屹立不倒,还能获利。最开始她觉得是李正林或者赖鑫指使的,现在看来,不一定是他们。
难道是熊业的人?熊业和自己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弄死自己。作为华侨企业主,财力雄厚,完全可以走商战的途径。
只是现在看熊业在南州市的布局,好像并没有投资其他产业,只专心经营着华盛。他为什么这么喜欢景泰蓝产业?
“你在想什么呢?”苏远宸举起手在她眼前晃动。
陆青予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逃掉的姜有知道这件事的幕后人是谁。可能是个我们之前没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