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覃莉非常不解。
殷丽拍着她的肩膀说:“侯镇他背叛了天和,背叛了他的老师。这种人渣,你敢要?”
“我……我不相信!”覃莉的眼睛红了。“侯镇是个非常好的人,他很聪明,又有才华,对人很亲切。他,他非常尊敬青予,他不会的。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小姑娘哭了,三个姐姐只有安慰她,不再说些其他难听的话。
陆青予心中有些话藏着,但她忍了忍没有说。缘分这种事,谁知道呢?
云杉宾馆就坐落在外滩上,楼下就是缤纷的霓虹灯光和车水马龙。
陆青予带着几个不锈钢饭盒回房间,两个人搬了茶几在阳台上,吹着江风,就着夜景一边聊城市发展变化,一边吃了晚餐。
苏远宸对这座神奇的城市充满了崇拜,可陆青予给他的话更让他惊奇。
因为她指着江对岸的一片黑暗说:“对面现在是一片荒凉的滩涂,只有一些破旧的木板房。几十年后,这里将修建超越100层的高楼,成为世界上经济最发达的地区。”
“你怎么知道要开发到对岸去?”苏远宸有点不相信。“我看这附近还有很多可以利用的空间和土地,就算是纽约也是用了两百年才建成的。”
“你不相信吗?”陆青予突然俏皮地歪着头。“我见过的……”
冉青曾经来过上海,还不止一次。住过三件套,爬过东方明珠。
“你什么时候见过?梦里?”苏远宸哈哈大笑起来。
陆青予并不接话,她端过一杯茶,跷着二郎腿慢慢品着,望着楼下的一辆进口小轿车红色的尾灯远去。
苏远宸停止了说笑,他打量着她。她刚才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亮,让人不得不相信,她可能真的在梦里见过。
陆青予见他满脸凝重的模样,不由笑着说:“我说着玩儿的,别当真。”
说完以后,陆青予转过头假装看向一辆路过的黑色红旗轿车。
苏远宸觉得她刚才不像说笑,只觉得她心中藏着秘密,不愿意和他分享。他顺着她的眼睛看向汽车。
她的表情茫然,眼睛顺着汽车远去,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这一瞬间的神情,突然让他觉得陌生。
两个人一时无话,苏远宸起身整理房*间,收拾餐桌饭盒,准备告辞。
“这次全国工艺展设有县市州的展示区域,你们交了作品,就该我们了。我明天有得忙了,你自己出去玩或者休息都行,不用管我,我下午布完展来找你。”
陆青予听见了说要帮忙整理行李。
“我没多少东西,我们下去逛逛消消食,再去整理。”苏远宸牵着陆青予的手,晃晃悠悠出了门。
夜晚的江风吹来,带着一点水草的腥气。岸边的高楼被街灯照亮,全是一百多年前的西式风情。
两个人在江边漫步,在树下长谈。苏远宸努力看向江的对岸,只有低矮的灌木房屋,灯火很暗,什么也没有看清。
“我明天去布展,你准备做什么?”
“上海有好几个博物馆、美术馆和老街区,我准备去看看。新建的百货大楼、外文书店也可以逛逛。给下半年的设计找点资料和灵感。”
苏远宸眼睛转了转:“我明天去展厅对接上工的时间,争取陪你去看看。我对这些地方也很有兴趣。”
“嗯,好,那我明天先在附近逛逛,等你安排。”陆青予和苏远宸并肩走向了外滩招待所。
和云杉宾馆相比,招待所灯光昏暗,卫生洗浴设施设在走廊一角。房间大多是八人间,现在已经人满为患。
走廊里汲着拖鞋的光膀子男人擦肩而过,身上散发出阵阵怪味,垃圾水渍遍地,面若冰霜的男服务员对此视而不见。居住条件比南州市的城西招待所还差。
在鸿锦镇的时候,陆青予能毫不在意睡在破洞的招待所床板上,甚至大卡车的角落里。可自从住了半天舒适的宾馆,就开始心疼苏远宸了。
陆青予拉着苏远宸的手说:“我的房间是彭厂长为我和黄玉琴准备的,她大概率是来不了。你住的招待所条件实在太差了,休息不好很影响工作的。”
姑娘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蚊子哼哼:“我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只要你规规矩矩的不打呼,要不搬过来挤挤,总比这里强……”
陆青予红着脸没说完,苏远宸已经抱着她,用下巴蹭着柔软的发。
茉莉花一般的洗发水味道扑鼻而来:“如果不打扰你休息,那我就过来陪你。我一定规规矩矩的,不打呼噜不打屁,你指哪儿打哪儿。”
“贫嘴!”陆青予推开他,“走吧,我陪你去拿行李。”
苏远宸没几件行李,就一个大点儿的书包。几件换洗的衣裤,最重要的是笔记本相机和胶卷,一路从南州市带到了上海城。
相机胶卷都是贵重物品,存放在招待所服务台的柜子里。等他拿完东西,和陆青予手牵手沿着江边路走回了宾馆。
“你睡哪张床?”陆青予问。
“我都可以。”苏远宸微微眯眼。“你先挑。”
“那我睡在窗边,你睡门边,可以吗?”陆青予想着,万一外面有什么危险,苏远宸能挡一挡。
“行,我就睡门边。”苏远宸想,万一自己想做点什么,姑娘可逃不了。
下午已经洗过澡了,陆青予刷了牙换了睡衣,解开头发爬上了床。
苏远宸装作在看自己的笔记,余光瞄着姑娘奇怪的行为,试图理解她。
她好像很爱干净,必须干干净净的才上床。很喜欢一些可爱的小东西,睡觉穿的衣服宽松舒适像个蘑菇,上面全是可爱的花朵和蝴蝶结,从没看过这类型的衣服。她好像很香,隔这么远也能闻到她现在散发的味道,和白天洗发水的味道不一样,只是不知道这味道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