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志达的身影微微一震，停在原地。他的双拳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没有转身，声音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我是不甘心……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黑衣人轻笑了一声，脚步缓缓靠近，声音如同毒蛇的低语：“我想说……你若想复仇，我可以帮你。”
裘志达愣了愣，随即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犹疑地落在黑衣人身上。
他眉头紧锁，语气警觉中带着几分质问：“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复仇？”
裘志达抿着唇沉默不语。他的眼神晦暗，像是在权衡，又像是在压抑心中翻涌的情绪。
黑衣人见状，语气中多了几分戏谑：“左右你现在不过是只被宗门赶出来的丧家犬，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裘志达没有被这句话挑衅到，而是追问黑衣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帮我？这副打扮，又这种语气，呵，说实话，我可不会觉得你是什么心善之人。”
黑衣人微微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间，带着诡异的回音：“哈哈哈哈哈！你说得对，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不仅如此，我于世人眼中，是不折不扣的邪恶存在。”
他的声音陡然一沉：“所以，若你选择跟随我，从这一刻起，你便没有回头路。但我能给你强大的力量，强大到令仙云宗和灵犀宗都为之颤抖的力量。”
话音未落，黑衣人猛然扬起手臂，往身侧挥出一掌。
掌风呼啸而过，裹挟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只见掌风所及之处，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瞬间化为一片废墟，树木崩裂，巨石化为粉末，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炙热的气浪。
裘志达瞳孔骤缩，震惊地站在原地。
黑衣人缓缓收回手掌，语气依旧平静：“看清楚了吧？这是你从未见过的力量，而我可以让它属于你。”
裘志达咽了口唾沫，手指微微颤抖。他的内心天人交战，但目光中那一抹渴望却越发清晰。
“你需要我做什么？”
黑衣人负手而立：“既然你曾经当过宗主，那应该听过钦星宫的那个预言。”
裘志达微微愣了愣：“你是说万妖之王会在不久后降临的那个预言？”
“没错。”
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炸裂在裘志达的耳边。他的神情骤变，目光中写满了震惊。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下的枯枝被踩碎，发出刺耳的声响：“莫非……你和妖王有关系？”
黑衣人微微一扬头：“没错，我正在为妖王物色手下，迎接他的到来。你愿意同我一起么？”
裘志达被震惊到了，他低下头，一边摇头，嘴里一边喃喃自语：“不行……不行……我怎可入了魔道？我怎可背叛正道？”
黑衣人哼哧一声：“笑话！你怎么就不能入魔道了？正道容得下你吗？那些自诩清高的宗门又何曾为你争过一句话，护过一次周全？”
裘志达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黑衣人。他的唇角微微抽动，却一时无言以对。
风掠过山间，吹起他凌乱的发丝，也吹得他心中的挣扎更加剧烈。
黑衣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道：“裘志达，你不过是一个被正道踢出局的弃子罢了。你还指望他们能给你什么？与其窝窝囊囊地苟延残喘，不如握住我给你的机会，让那些曾践踏你的人付出代价！”
第167章 入魔
天色渐浓，裘志达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最终低声道：“好，我加入你们。”
黑衣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这才像话嘛。”
然而，裘志达却并未如黑衣人预料般顺从。他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继续道：“但我不明白，如今的我对你们有什么意义。”
黑衣人的笑意更浓，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发问，毫不犹豫地接话：“当然有意义。”
“可我身受重伤——”
不等裘志达把话说完，黑衣人立刻接话道：“就你这点伤，一颗灵丹便可治好。”
“你竟然有灵丹！？”
黑衣人嗤笑一声，语气中透出不屑：“区区灵丹算什么？跟着我，灵丹妙药应有尽有。最关键的是——”他目光如炬，语气陡然变得低沉且带着某种蛊惑：“你的心够黑。”
裘志达一愣，往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我心黑？”
黑衣人缓步上前，声音如寒风刺骨，仿佛直击人心：“别装了，不累吗？五十年前，你能眼睁睁地躲在背后，看仙云宗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却毫无动作。后来为了当上灵犀宗的宗主，你将所有竞争对手都害死了。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正人君子的称号？你心中的仇恨、怨毒，早已决定了你的归宿，入魔道才是你的最终选择。”
黑衣人绕到裘志达身后，将手堪堪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直面你的内心吧，我们是一路人。”
说着黑衣人的手指微微一弹，一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灵丹轻轻跃出，悬浮在裘志达面前。
灵丹周围弥漫着一圈淡淡的黑雾，仿佛有无数低语在耳边萦绕，勾引着人心深处最隐秘的欲念。
“服下这颗灵丹，你全身筋骨都会被重塑，能立刻恢复往日的修为，但同时也会彻底入魔。”
裘志达的身体微微一颤，肩膀僵硬得如同石块。他的目光低垂，隐藏在阴影之下，只有嘴角微微抽动。
片刻的沉默后，他忽然仰头，像是被点燃了一簇火苗般，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那笑意从无到有，逐渐扩散，最终变成了一阵低沉却又狂放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