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恐怕错怪婉清了,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呆在房里……”
面对震怒的大夫人,金姨娘心里虽是恐慌无比,但仍旧为了女儿辩解。
望着脚下卑躬屈膝的女人,大夫人眼中无半点怜悯之情,冷漠地下达命令:“既然是被误解了,那就让她亲眼看个明白吧。”
于是,罗嬷嬷立即率人冲往江婉清的房间。
浅月看到这一幕,双膝直打颤,仍强作镇定站在前面阻挡。
“小姐现在正在进行求姻缘的仪式,谁要硬闯进来,破坏了好姻缘的话,后果你们担得起么?”
虽然内心害怕不已,浅月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江婉清出门前交待的话。
这小姑娘瞪圆眼睛大声警告,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一时震慑住了。
“你个小贱婢竟敢用这套骗人?”
罗嬷嬷扇了浅月一巴掌,神色极其凶恶。
后面的人见状立即将她拉开推倒在地。
“不可以,你们绝对不能踏入……”
浅月仍在拼命挣脱,无奈双方力量相差悬殊,只能无助地目睹罗嬷嬷的手触碰上了那扇木门。
糟糕了!
她不忍再继续观察下去,浑身力气似乎已被抽离殆尽。
浅月心底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烬,反倒是罗嬷嬷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毫不犹豫地将木门一把推开。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巴掌惊天动地。
江婉清立于门内,愤怒地瞪视着罗嬷嬷等人,“究竟是何等胆量,竟敢打扰此地的宁静?”
罗嬷嬷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江婉清。
难道传言是假?
“哦,是罗嬷嬷驾到!”她语气尖锐而满含讽刺,使得罗嬷嬷不禁心虚起来。
“老奴……老奴……”
“恐怕你是遵从了家母的意思吧?”
“没有,绝对不是!”几乎是本能般地反驳道。
江婉清轻轻笑了,“那么你便是擅自干扰我清修,并企图破坏我的良缘咯?”
这一刻,一股彻骨寒冷迅速蔓延至罗嬷嬷全身,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二小姐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点头不是办法,摇头亦不可能解决任何问题。
江婉清眼神变得格外阴郁,在周围人之间缓缓扫视,“浅月,请父亲大人前来主持公道。”
当见到江婉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浅月感受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解脱感。
她挺直腰板摆脱掉身后仆人的束缚,用力拍打几下衣衫上的灰尘,然后铿锵有力地回答:“遵命!”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现罗嬷嬷久久未曾返回,因此带着几个侍女和金姨娘匆匆赶往现场的大夫人疑惑地问道。
“婉清?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眼看见站在那儿的女儿后,她的眉头立刻紧锁。
随后目光移向一脸灰败的罗嬷嬷时恍然大悟,故意表现出十分不悦的表情厉声道:“让你去请二小姐试婚服,为何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作为跟随大夫人数年之久的老牌侍婢,罗嬷嬷立即做出反应,猛力扇了自己一记耳光并主动承认错误。
“都是老奴不好,前来邀请二小姐却被这丫头阻拦,唯恐辜负了夫人心血之作。”
“也就是说,在我院中大声吆喝驱散旁人,强行扣留手下,未经允许闯入闺房这一切都是为我着想?”
听到这里,大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个小家伙居然也学会了针锋相对了吗?
“罗嬷嬷,刚才所说之事究竟是否属实?”
面对着如此激烈的质疑声线,罗嬷嬷内心深处虽恨意滔天却不得不强压下冲动,满怀委屈地试图澄清事实:“确系如此,可是……”
“只要你承认就行。”
未待她解释完,江婉清便直接截断了其话语,转而向大夫人说道,语气真诚且尊重。
“母亲大人明鉴秋毫,在全京城内都享有极高的声誉。像这样恃宠而骄、诋毁主母名声的行为实乃罪不容赦啊!”
第19章 荒谬
最终迫于压力无奈之下,大夫人才下令将罗嬷嬷押下去执行二十下板子的惩罚,同时削减了三个月薪俸方才平息此次风波。
看着得意扬扬的江婉清,大夫人气得几乎咬碎了牙齿。
尽管面临大夫人阴沉的目光,江婉清不仅不避让,反而以笑容相迎,坦荡大方,仿佛无懈可击。
“母亲不必为了这点小事动怒伤身,我已吩咐下人准备了您最喜欢的枫露茶,请移步……”
这时,一位门房婆子急急忙忙地前来通报。
“夫人,侍郎府有人来访!”
大夫人的眉头紧皱,想到最近刚刚送过聘礼,下一步就应该是合八字和筹备婚事,正值忙碌时刻,对方怎么会突然过来?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依旧保持着一家之主应有的姿态,厉声问道,“这般紧张作何?家里也不是第一次待客了!”
那老妇人在严厉的话语面前面色显得十分尴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来的人说他们是来退婚的。”
“你刚才说什么?”大夫人心中一惊。
“已经到了交换聘礼的地步了,为何现在要退亲?你肯定没听错吗?”
“确实是这样的,夫人。老奴一字不漏听了个清楚。”老妇回答。
随即,老妇人跪地解释起原委,“原来是因为侍郎府找来了一个算命先生,他说二小姐与侍郎的命理不合,倘若结为连理将会导致整个家庭不幸……”
“真是荒谬绝伦!”
尽管心存疑虑,但见事情已至如此,大夫人大步朝前走去招待来宾,在临别之时还不忘狠狠地瞪向江婉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