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脑袋微点,赞同余星辞的猜测。她喊住飘在前面的纸人管家,问道,“今天不是大喜的日子吗?怎么还摆着两口棺材?”
纸人管家看了眼堂屋里面的棺材,“那是对新人最美好的祝愿,祝福他们百年好合同穴死。”
“我还以为在寓意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王年年下巴微点,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二位贵客,请随我往这边走。”纸人管家飘在前面带路,带着王年年跟余星辞走到观礼队中。
两排长长的观礼队位于堂屋下面的院子,整齐地站着。
观礼的纸人身穿不同款式颜色的衣袍,无一例外全是清朝的服饰。
新娘从轿子下来后,由两只侍女打扮的纸人左右两边按住,拖着往堂屋里面走去。
新娘不停地挣扎,嘴角呜咽地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才不想跟诡异结婚。”
王年年眉心微动,“新娘的声音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纸人媒婆不屑地出声,“我家主人生得一表人才惊才绝艳,如果不是英年早逝的话,它早入朝为官,年纪轻轻便能出将入相。太可惜了。”
它感叹完,声音恶狠狠地说道,“真是便宜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嫁?”纪清熙愤恨地问道。
纸人媒婆摸着自己的脸,“我主人侍妾很多,一个个全是水灵灵的美人。等你跟主人拜堂成亲,埋进土里,就能见到主人跟主人的侍妾们。”
王年年黑眸放大,嘴唇微张,“我想起来了,是清熙。”她朝余星辞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得救纪清熙。
余星辞下巴微点,表示自己明白王年年的意思。
纸人侍女的力气非常的大,纪清熙在它们手里就像轻薄的纸,一下子拖到堂屋里,站在棺材旁边。
堂屋旁边的门打开,两只仆人打扮的纸人合力架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从那扇敞开的凌格门出来。
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穿着红色的新郎喜服,它的脸颊溃烂,能清晰的看到白色的蛆在烂肉里钻来钻去。
纪清熙透过西帕的余光看到一具僵硬的尸体被纸人抬过来,脚下的黑色靴子,看的纪清熙头皮一麻,全身起鸡皮疙瘩。
“吉时到!”纸人管家掐着尖锐的嗓音喊道,“新人就位。”
纪清熙被纸人按住又往前走了几步,与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贴得很近,那种只熏颅顶的腐臭味顺着她的鼻子,霸道地钻进去,熏得她眼前一黑,脑袋也嗡嗡疼。
她张着嘴用力干呕着。
“怎么办?”王年年双拳用力握紧,小声地求救身边的余星辞。
“它好像是在纳妾。”余星辞冷静地分析道。
“纳妾?”王年年不敢置信极了。冥婚已经够炸裂了,居然还有纳妾的冥婚。
“那明媒正娶的冥婚,跟冥婚纳妾有什么区别?”王年年好奇地问道。
“并无二致区别。”余星辞回道。
王年年瞪着它,余星辞赶忙解释,“它是死了几百年的诡异了。新时代的诡异只能一夫一妻制。”
“听你的声音,好像挺惋惜的样子。”王年年咂舌道。
“我不是,我没有,请你不要瞎说。”余星辞连忙祭出否认三连,“你看它,只敢纳妾不敢娶正房娘子。”
“有区别吗?”王年年看着纪清熙被纸人侍女按住脑袋,行了个一拜天地的动作。
“有。在古代只有大老婆能与丈夫同期同坐,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大老婆不像侍妾那样,能随随便便处置。例如不顾大老婆的意愿,将大老婆弄死陪葬。”余星辞说道。
王年年默默地拿出打火机。
当她把打火机拿出来时,她身边的纸人下意识地瞟过来。
她居然能从一只纸人的脸上看到恐惧二字,王年年扬唇讥笑着,打开打火机点燃那只纸人的手。
“啊!”那只纸人惨叫一声从观礼队冲出去。
它拼命的想拍灭手上的火,结果把另一只手也点燃了。
那只纸人所到之处,所有的纸人都唯恐不及的跑开。
拜堂仪式也被打断。
余星辞对王年年点头,“就是现在。”
王年年举着手里点亮的打火机朝堂屋走去,把按住纪清熙的纸人侍女,跟扶着新郎尸体的纸人家仆吓得跑开。
新郎的尸体重重的跌在地上,吓得纸人管家惊呼出声,“大逆不道,你们怎么可以放开主人的身体。”
但王年年手里拿着打火机,纸人管家想靠近,刚抬起的脚,因为对火焰的恐惧,反而往后又退了几步。
正处于惊慌状态的纪清熙,感觉有一只温暖修长的手滑入她的掌心,吓得她浑身哆嗦踉跄的往后退,想要挣开王年年的手,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清熙,是我。”
纪清熙瞬间冷静下来,冰凉的脸颊滑下两行热泪,仿佛灼烧了她脸上的肌肤,“年……”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王年年一把扯下纪清熙头顶上方的大红色西帕,露出后者那张绝美出尘的脸。
王年年拉着纪清熙朝院门跑去。
她俩合力想把那扇朱漆门打开,门上没有插栓,但无论她们怎么使力都打不开。
余星辞驱使着折叠刀把一只只往大门涌去的纸人劈成碎片,它走到王年年身边,沉着冷静地出声,“看来这扇门不是这样打开的。”
“他是谁?”看着陌生的少年,纪清熙脸上还挂着泪痕,好奇地问道。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王年年看着乱成一团的院子。
身体着火的纸人拼命的往同伴身边跑去,想让同伴帮忙扑灭身上的火。纸人的同伴吓得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