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女子凌乱的长发被男人从后面扯住,脸上泪流不止,她声音悲切地哀求道,“你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别打我的女儿。求……求求你了……”
“妈妈……”小女孩趴在地上,抬起细细小小的胳膊,同样也哭得不能自已。
“好,这是你自己要求的。”干巴男人捏紧拳头,一拳又一拳往身形单薄的女人身上砸去。打得女人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哀求声。
这一幕狠狠刺痛蒲月延的眼睛,双手握在身侧,很想冲上去就给干巴男人狠狠两拳。
附近几栋房子的房门微微打开,几颗脑袋探出门外,往大街上看。
宛如同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他们只是麻木的看客。
“啊!”又一声惨叫划破了天际。所有人目光齐齐朝声源处望去,就连正在打女人的干巴男人也停下动作,看了过去。
一扇老旧木门咯吱一声打开,王年年手里提着一把沾满鲜血的菜刀,从那扇破旧斑驳的木门慢慢走出来。
寡淡的日光打在她的侧脸上,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透明,面容清冷,眸子幽深,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淡淡疏离感。
蒲月延呼吸一窒,快步朝王年年跑去。
他的身后跟着如小白兔般人畜无害的陶雪。陶雪经过乞丐身边时,他俩的目光短暂交汇,又很快移开了。
“姐……你这是怎么了?”蒲月延声音慌张地问道,眼睛不停检查王年年是否受伤。
王年年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打住蒲月延的声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用力甩出手里锈迹斑斑的菜刀。
陶雪的脚步一顿,那把菜刀差点扎中她的脚。她眼神彷徨无助地看向蒲月延,黑白分明的眸子大量分泌出泪珠来,“她到底是谁?你为何如此关心她?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妻子?”王年年准确捕捉到关键词,眸光促狭地看向蒲月延。
“不……不是这样的。”蒲月延声音一噎,“我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怎么可能有妻子。”
王年年点头,她自然相信自己的弟弟。
“刚刚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像听到一声惨叫……”蒲月延边说边往王年年身后敞开的屋门看去,看到一名长相油腻肥胖的男人躺在血泊里,眼睛跟嘴巴张得大大的。
显然临死前没有想到王年年会动手杀了他。
“这……”蒲月延不安地吞了吞口水。
小纸人从王年年的口袋里钻出来,飞到王年年的肩膀上,音色清朗地道,“是我杀死的。”
“啊?”蒲月延的眼底变得有些震惊。
“那只该死的诡异不知使用了什么迷魂术,控制着学妹的灵魂让她无法清醒过来。而它……”小纸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居然想对学妹行不轨之事。我在愤怒的情况下,控制学妹的身体杀了它。”
“什么?”蒲月延听到这里,气得走进屋里,对着躺在血泊里的老男人尸体就是狠狠踹了几下。
陶雪见此,眼睛不安地四处张望,不停地朝蒲月延招手,“不要再打了,他已经死了。”随后愤愤地瞪向王年年,“都怪你,不听话,还杀了自己的丈夫。”
“该死的诡异,把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王年年变出诡器三角尺,恶狠狠地警告道。
看到王年年随时变成一把诡器,陶雪的眼睛都瞪直了,惊慌失措地往回跑,边跑边喊道,“杀人啦,杀人啦……那个新来的女人把自己的丈夫杀了……”
蒲月延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沾满鲜血的运动鞋,踩在地上还有粘腻的感觉,心底油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姐,那个老头该不会真的是人吧?”
王年年眼睛眯起,抬起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上面黏糊糊的,记忆中仿佛残留着血的温热。
小纸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拧巴着自己的小手掌,“学妹,我是不是害到你了?”
“没关系。”王年年淡淡地开口,“不管是不是都是它活该。它死有余辜。”
“主人说得对。它活该!”小乌鸦愤愤地附和道。如果小纸人没有动手的话,它也想动手了。
该死的诡异,想用脏手碰我家主人的脸,不要命啦?
“可是……”小纸人心底还是很不安,怕王年年出意外。它答应过王年年,要保护她活到百岁。连王年年老了走不动,帮王年年喂饭吃药、端屎盆子,它都想好了。
蒲月延恍然,原来刚刚拎着菜刀出来的,是附身在王年年体内的小纸人,而眼睛闭上又睁开,就换成王年年了。
“那你呢?”王年年抬脚走到水池边洗手,边问身后的蒲月延。
“唉。”蒲月延叹了声气,把他早上醒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方才在外面街道打女人的一家三口已散了,就连伸长脑袋张望的邻居,也一个个关紧门窗不敢出来。
听完蒲月延的话,王年年唇角微勾,笑了声,甩了甩手上的水渍。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路边那个乞丐。”她抬手指向无处可去,只能坐在原地的蓬头垢面乞丐。
王家姐弟走到乞丐附近,还未靠近,就闻到乞丐身上发出的酸臭味。
王年年手捏着鼻子,声音嗡嗡地问道,“你好。我叫秦小雨,这位是我弟弟秦小越。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声音淡淡地开口,“我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打算。你们走吧,你们杀了村里的人,他们不会原谅你的。”
“走?你觉得我们还能走出去吗?”王年年声音带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