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年年点燃手里的打火机,扔在狼人身上的毯子烧。
王年年姐弟走出门外,体贴地将门重新带上。
红月早已消失了,灰蒙蒙的雾气在夜色中飘荡。
诡灯的光亮照进雾里,最多只能看清一米左右的距离。
“今晚咱们还是再找一个地方接着补眠。”蒲月延抬手打了个哈欠,断断续续地道,“明天……还有得忙咯。”
“嗯。”王年年点头,她同样也觉得很困。
他们姐弟在附近找了一间空屋子住了进去,由小纸人跟小乌鸦负责盯梢,预防火随着风吹到这边来。
清晨的曦光透过关不上的窗户漏进来,趴在野餐垫上睡觉的王年年第一个睁开眼睛,慢慢地坐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肩膀。
野餐垫只是张薄薄的一层布,铺在地上,就跟直接躺在地上睡觉性质是一样的。
一觉醒来,王年年浑身上下哪哪都酸痛不已。
“姐,你醒了。”蒲月延也迷迷糊糊地翻身坐起,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我们要不要去隔壁屋子看看?”
“先洗漱,再去。”王年年慢悠悠地开口,拿出牙刷牙膏牙杯,走到房门口蹲下,开始刷牙。
蒲月延手里也拿着一只牙杯,里面装着牙刷跟牙膏,走到王年年附近,嘴里忍不住嘟囔着,“昨晚死了一只狼人,不知道另一只狼人没有得手成功,或者被杀掉。”
王年年耸肩,“谁知道。”
他们收拾完毕,走出昨晚临时落脚的房子,来到之前的房子。
从房子外面看,与之前并无异,没有燃烧过的痕迹。
推开门,便有黑色呛鼻的浓雾从里面咕嘟咕嘟冒出来。
王年年跟蒲月延下意识捂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这里的房子居然自带防火线,有意思。”蒲月延手指捏着鼻子,啧啧称奇地道。
“应该不是。”小纸人摇头,“应该是每一个被猎杀的目标,他们存在的空间都竖起一个天然屏障。目的是防止其他人误入狼人的猎杀空间。不然就无法解释,村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仅一墙之隔的家人在隔壁房间惨遭狼人杀害,而他们居然没有过去救援。”
小纸人又添了一句,“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蒲月延无比赞同地点头,“或许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话说……”他突然想起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你会不会夺舍我姐?”
“啊!”小纸人噎住了,王年年跟小乌鸦也愣住了。
在蒲月延逼视的目光中,小纸人抓了抓脑袋被迫回答,“不会。昨晚只是事态紧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我不会附身在学妹身上。”
小纸人也没有想到王年年会用影子二重身去定住狼人庞大的身躯。
也是,这间房子的空间很小,狼人的身材魁梧又极其灵敏,纯肉搏的话,王年年跟蒲月延加起来都不够一只狼人打的,不消片刻,他们姐弟就会沦为肉酱。
“然后呢?”蒲月延见小纸人久久不出声,又问了一句。
屋子里面的烟雾散得差不多了,王年年连忙说道,“应该可以了,进去里面看看吧。”
“啊,好啊!”小乌鸦接口道,跳到王年年的肩膀上。跟着王年年的脚步,进到被火熏黑墙壁的房子内。
屋子中央横躺着一具被大火烧焦皮毛的无头狼人,它的脑袋就在它爪子旁边。
盖在它身上的毯子已经被烧没了。
在狼人周围凹凸不平的木制地板上,地板也被大火熏得黑漆漆的。
总体看来,就一条毯子被烧没,屋子的天花板、墙壁、地板被熏黑,就无任何区别了。
蒲月延的视线也被屋子里面的场景深深吸引了,实在不敢相信,狼人的皮毛是防火的,“这……”他指着狼人身上的皮毛,“真别说,有点心动,想拔下来怎么办。”
王年年跟小乌鸦同时回头,鄙夷地看了眼蒲月延,“出去再说。”
他们从屋子里退出来,朝着食堂的方向边走边说。
“那个……狼人的死该如何解释?编理由,至少要口供一致。”蒲月延说道。
王年年手指点着下巴,思索着说道,“就说……混乱中,我们将毯子盖在狼人身上,又用打火机点燃毯子。狼不都怕火嘛。”
“嗯。”蒲月延点着头,“然后我们趁着狼人扑火的时候,杀了它,怕它没有完全断气,干脆把脑袋割下。是不?”
他看向王年年的眼睛征求意见。
“对。这样说应该可以。”王年年肯定道。
“那凶器呢?没有凶器,我们要如何徒手割掉狼人的脑袋。”蒲月延说道。
王年年抬起左手,摊开的掌心里躺着一把折叠刀,“这是学长的诡器,等级C。”
“这也是当年杀死学长的凶器?”蒲月延看着那把纯银色的折叠刀,在淡淡的太阳光下泛着冷光。
“对。”王年年收起手上的折叠刀。
蒲月延收回视线,眼底有几分唏嘘,很难想象小纸人死时到底经历些什么。一定很疼吧。
他们走到食堂门口,大门是敞开的,萧满坐在餐桌旁打着哈欠。
后厨那边一点声响都没有,很是安静。
依照往常,田菊婆婆很早就在食堂里面忙碌了。
“不用看了。”萧满手撑着脑袋,懒散地抬手挖鼻孔,“我奶奶昨晚死在自己房间里。而我爷爷不见了,应该是他又杀了我奶奶,然后跑去张春桃那个老虔婆家躲起来。”
“昨晚死的是田菊婆婆?”蒲月延眼底全是震惊之色,“我以为她守着厨房那份工作,应该没有人会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