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散发着黑气的折叠刀贯入萧村长的心口,他仰着脑袋大口大口地痛苦深呼吸,脸上布满豆大的汗水。他有预感,这次一闭眼就彻底与这个美丽又荒诞的世界永别了。
萧村长闭上双眼,他的身体出现金箔的燃烧痕迹,飘出的绿色烟雾,大部分被黑色影子吸收,还有一小部分飘向密封的窗口。
黑色影子的王年年朝狼人模样的余星辞微微点头,后者迈着修长的腿,两步就走到王年年身旁,打开了窗户。
那捋绿色的烟雾飘出窗外,朝着村口的方向飘去。
黑色的影子抱着两条手臂,想看余星辞如何表演挤出这扇窗户的。
狼头勾唇露出几分宠溺的讪笑。
在王年年莫名的眼神中,余星辞拉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出萧村长的房间。
地板上没有尸体,也没有血泊,凌乱的房间彰显出之前的打斗痕迹。
王年年小跑跟上,融回余星辞脚上的影子。
……
天空上的圆月绽放出如血般浓稠的红色,笼罩住整座日神村。
就连村子边沿的稻田,也染成像血一样的红。
蒲月延差点被蚊子咬得满头包,他挥舞着撬棍驱赶蚊子,就像大炮轰蚊子般的无力感。
他抓了抓脸颊上的蚊子包,“到底好了没?里世界的蚊子也太毒了,咬一口就那么疼,脸像刚拔智齿一样的肿起来。”
“不知道。”小乌鸦无比诚恳地摇头。
它话音刚落,就见一抹绿色的烟雾朝这边飘了过来。小乌鸦赶紧道,“来了。快点伸手抓住那把铁锹。”
蒲月延闻言照做,伸手握住那把埋在土里拔不出来的铁锹。
绿色烟雾没入原木铁锹里,另一只握住铁锹的手瞬间风化,像黑色松软的土融入这片干涸已久的土地。
前一秒还生机勃勃的麦子,瞬间像枯死的野草一样干巴巴,耷拉在地上。
蒲月延拿着原木铁锹慢慢站起身,满脸的欣喜,“我们成功了?”
殊不知地底下钻出一只森森白骨的手掌,一把抓住蒲月延的脚踝。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自己的脚,他低头看去。
耳边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又一只白骨手掌破开土面,慢慢爬出白骨脑袋,白骨身体。
蒲月延二话不说,抄起原木铁锹就往那具白骨脑袋拍去。
那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空气中回响着。
蒲月延转身就想跑,但那具白骨的手掌还紧紧抓在他的脚踝上,随着他猝不及防的跑路,那具白骨被扯得身体散架。脑袋骨碌碌地往别处跑去,那具白骨伸长手臂想要去追。
又有沙沙的声音传来,一具又一具的白骨从地上钻出来。
其中一具白骨出来时,正好看到朝它滚来的白骨脑袋,顺手接住,安装在自己的脑袋上。它变成有两颗脑袋的白骨诡异。
蒲月延惊慌地眼睛来回看着,白骨诡异的数量正好应对日神村的村民人数。
如果萧村长真的已经被王年年杀死了,那其中一具白骨是鱼凯乐的。
“小月,你不疼吗?”小乌鸦看向蒲月延那只被白骨手掌抓住的脚踝,那里在不停的渗出血来。
“不疼啊!”蒲月延下意识地出声,低头看去,果然他的脚踝在不停的渗出血来。
脚边那只贪婪的无头白骨,正伸出另一只白骨手去接蒲月延伤口渗出的血,并将血涂抹在自己身上的骨头上。
然它看似接了,又没接到。
那只白骨越发的急躁,抬起另一只手用力往蒲月延的腿上扎去。
蒲月延哪能让它得逞,用手里的铁锹去格挡。同时心地想到一种可能,是替身娃娃帮他挡掉全部的伤害。
看似受伤的人是蒲月延,实际上那是替身娃娃代替他流的血,受的伤。
这一万冥钞果然花得值。
蒲月延不想跟抓住他脚踝的白骨诡异多做纠缠,它根本没有意识,只凭本能攻击,红月降临是走进这片稻田的人。
他一铲子下去,把白骨诡异的手臂截成两段,带着那截仿佛嵌入他脚踝的白骨手臂跑。
小乌鸦射出黑色羽毛,将一只只白骨的脑袋搬家,在枯黄倒塌的草地上来回翻滚。
不过他只有两条腿,难敌十几只白骨诡异的八面夹击。很快他被十几只无头的白骨诡异夹在中间。
地上滚来滚去的白骨脑袋张开下颌骨,发出骨头摩擦的“咯咯”声,似乎在嘲笑蒲月延自不量力,再怎么逃也逃不出它们的手掌心。
这一幕着实令人感到渗得慌。
“噗”地一声,一只白骨手掌从背后穿进蒲月延的身体。
蒲月延下意识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这不是他的血,他的口腔里没有腥甜的味道。
白骨脑袋笑得越发放肆了,在白骨躯体的脚边滚来滚去,蒲月延的耳边全是尖锐的“咯咯”声。
“这下怎么办?这些白骨跟行尸走肉一样,它们是被操控的傀儡。我的攻击对它们没啥作用。”小乌鸦眼神闪烁地道,“我……只能为你祈祷了。”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蒲月延咬着牙。反正又不是他受伤,他又不会觉得疼,他可以不要命的拼命回击。
他挥舞着铁锹,拼命地往白骨诡异身上砸去。
小乌鸦也备受鼓舞,飞在他的脑袋上方,不停是释放出黑色羽毛,射向那群百折不挠的白骨诡异。
……
余星辞从萧村长家的正门出来,途经张炳吉的家门口,见到张炳吉横尸在家门口的惨状。
“应该是那两只狼人干的。”余星辞嗤了一声,抬脚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