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梢轻轻攥了攥拳,心里却仍然提心吊胆。
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如何把剧情走下去。
如今九灵玉碎片大多数都在宋凌玉的手上,如何能让他心甘情愿交出碎片才是最值得思考的问题。
此时再多想也无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
凌云派境内。
气氛格外沉重。*
不单单是得知宋凌玉的叛变,更主要的是目前他们手中的九灵玉碎片并不算多,可能连他手上的零头都够不着。
“现在清扫得如何?”
“掌门,已经是这个月内的第五名卧底了。”
“没想到他已经在凌云派埋下了这么多暗桩……”
“都怪我,最大的敌人就在身边,竟然还没发现。”
说上来,秦景淮才是最憋闷的。
除却在场的人,只有他同宋凌玉相处的时间最长,甚至还同住在一个院子。
这么久没察觉出猫腻,他也算罪人一个。
在场没有任何人提及那日发生的细节,对于柳梢梢早就知晓宋凌玉身份这件事也是只字不提。
“所以怀师兄会急匆匆赶回凌云派,就是因为魔界异动的事情吗?”
柳梢梢问道。
“那魔头已经在诸多门派都安下耳目,近来频频暴露,倒像是故意的。”
“或许是他已经取到足够多的九灵玉碎片,不想再同我们虚以委蛇。”
柳云山沉沉长叹一声,摆摆手,“山上的事自有我和阿岷处理,你们下山去吧。”
司南上有显示最后一枚碎片的存在。
而他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
入了冬的天气格外凉。
龙骨折空扇上,秦景淮载着她,一路无言。
柳梢梢仍然有些心虚,低着脑袋,盘着腰间的绸带玩儿。
要不是只有秦景淮的灵器可以用来坐着赶路,她死也不会同他独处。
“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什么不告诉大家?难不成……
憋在心里很久,秦景淮语气故作平静,心里实则调味品打翻了,五味杂陈。
“你喜欢他?”
柳梢梢本来就不知道要寻怎样的借口,再加上他突然开口,瞬间脑子就瓦特了,下意识应了下来。
话音刚落,少年便狠狠回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柳梢梢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登时脸色发白。
秦景淮瞧出少女眸底一闪而过的恐惧,咬了咬牙,语气梢梢比之前软了些,“既然识破了他的伪装,就别再喜欢他了。”
“啊?”
风有些大,柳梢梢有些没听清。
“我说,你别再喜欢他了。”
少年特意拔高了声音,柳梢梢闻言愣了下,抿了抿唇。
“你是不是还”
“不是!”
柳梢梢慌张地抬起眼睫,否认道,“他可是魔头,我才不会喜欢他!”
秦景淮收回目光,低低地“哦”了一声。
一望无际的草原,牛羊成群。
天空是湛蓝清透的,像是薄荷绿的老式冰棍。
在高高的空中朝下看,地下白色的毛茸茸一团缓慢地移动着,好像混乱的节奏在此时重归秩序。
“这儿倒极为安静。”
风夹杂着微醺阳光独有的气味阵阵拂面,坐在少女微微眯着眼睛。
细细密密的光束透过她的指缝落下,少女肤色本就白皙,在姣好的天光照射下,像是即将消失的神明。
也不知为何会冒出这样的想法,秦景淮操纵着折空,缓缓下落,“司南指向这儿,我们先下来吧。”
青草随着风摇摆着,牛羊在身边相继路过,柳梢梢好奇地伸过手,掌心擦过它们柔软的毛发,舒服极了。
“当心些!”
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双颊粉红的青年正握着长鞭,见被摸了一把的羊羔无动于衷,不由瞪大眼睛。
“这羊羔崽子脾性大,不喜生人靠近,这回真是奇了怪……”
青年自说自话,随即回过神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是来寻亲戚的么?”
“我们不是来寻亲戚的。”
温缇回道,“我们是来除妖的,你们这儿有发生怪事吗?”
“除妖?”
青年仔仔细细地看了眼他们的装扮,续道,“我们这儿没妖怪,更没有怪事发生,你们是找错地方了吧?”
青年面相憨厚,言辞不似作假。
众人目目相觑,“你们庄子在哪儿,说不定有其他人遇见了,只不过没告诉你。”
见他们衣着上乘,气质不凡,憨厚青年不疑有他,“那我抓紧问问他们,你们随我来吧。”
青年一边赶着牛羊,一边同他们交谈,“我就说咱们村子偏僻,应当不会有人寻亲戚的。”
“既然如此,你们应当没有落脚的地方罢?你们可以暂时住在我这儿。”
温缇感激一笑,诚挚道,“多谢。”
青年腼腆一笑,本就红扑扑的双颊更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远远的,几个颜色各异的蒙古包大大小小地坐落在四方。不时有骑着马的青年从身旁路过。
“吁——”
几声踢踏的马蹄声在身旁停下,小麦肤色的青年拉着缰绳,眉睫弯得像夜空中的月牙儿。
而他身后,乌泱泱地跟着一大波牛羊。
青年扫了他们一眼,拖长声音道,“荣达,这些人是……?”
“是捉妖的仙长……哎,我问问,有没有听说有怪事发生啊?”
名为胡日查的青年同样手持长鞭,极为熟稔地将这些畜牲赶进附近的羊圈,边同荣达交谈。
“倒是没怎么听说?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