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样啊......”
温缇低垂长睫,收拾着桌上的药箱,面上似乎有些不同意她的说法,眸光有些闪烁。
“你对他很好奇吗?”
柳梢梢虽然迟钝,但温缇话里话外都是魏迟,怎么想也不对劲吧?
“我只想了解下新朋友。”
这个说法倒是能接受,毕竟忽然加了一个人,对于彼此都是陌生人,想必容道友和她那阴晴不定的师兄也是这么想的,哪天要吃个饭正式介绍一下才行......
温缇温柔细心地替她拢好衣服。
“好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你要吃些什么?我去点菜。”
听到吃饭,方才的那些念头顿时一扫而空。
“西红柿炒蛋!”
柳梢梢飞快系好盘扣,一边说,一边兴高采烈地直起身。
“那我去喊他们下来!”
*
秦景淮从来没和谁同床就寝过,更是厌恶两个大男人睡同一张床。
他给了小二几枚银锭,特意嘱咐多加几床被褥。
现如今被褥送来了,重兮兮的,堆在床上,像座小山。
秦景淮四处观望着,试图推开桌椅,寻个好位置,可却在路过窗口的时候,瞧见了少女和魏迟一同回来,两人面上有说有笑的模样。
他还在为今晚的睡处苦思冥想,那小子倒是清闲,去找女人逛街去了?
秦景淮搬着被褥的指尖瞬间没了气力,将那床被褥甩在床上,自己则坐回木椅上,指尖叩着桌案,有一口没一口地饮着茶。
门外传来几道缓慢悠长的脚步声,如约而至,由远及近,听得分明。
此刻,门被推开了。
少女殷红的肩头一闪而过,秦景淮拧着眉头,下意识担忧地站起身来。
“怎么了?”
魏迟睨了少年一眼,狐疑地看着手心里的油纸包,不太确定地将手中包着粽子糖的油纸放在桌上。
“要吃么?”
秦景淮阴阳怪气一声,随即趾高气昂地吩咐道,“今夜我睡床上,你睡地下。”
“随便。”
闻言,魏迟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靠近桌案,将倒扣的茶杯正面朝上,端端正正地倒了杯茶。
他又不是真正的世子爷,并不在意睡哪儿,床上?地下?只要有的睡就够了。
秦景淮看着少年满不在意的模样,就好像他的挑衅都被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心里头还怪憋屈的......
魏迟润了润嘴巴,扫了面色难看的少年,不由问道,“怎么了,有事?”
“你方才同她出去,就买了粽子糖?”
魏迟有些莫名其妙,但毕竟是主角团里的男三,怠慢不得,便点点头,“还聊了会天,所以晚了些。”
秦景淮薄唇紧抿,心念微动。
以前也没见得她如此敞开心扉对他呀,只是一个认识时长不达几日的家伙,竟然能这么快就能打成一片......
门外忽地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少女清脆悦耳的嗓音。
“魏迟,景淮,下来吃饭。”
呵,就连他的名字也排在自己的前面,秦景淮忿忿不平地想。
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
秦景淮及时打住自己进一步的想法,甚至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有必要对比么,在前在后也没那么重要吧?
他烦闷地挠了挠脑袋,闭了闭眼。
“下楼吃饭了。”
魏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提醒了一遍,没动,也就不惹人心烦了。
门外,两人一齐下了楼,房间内顿时安静不少。
“诶,景淮你不下去吗?”
门微微掩着,没有关上。
秦景淮抬起眼睫。
只见早已离开的少女又返了回来,她趴在门框边,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近乎天真地问道。
对着那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眸,秦景淮忽地想起,还没找她算幻境那颗黑色药丸的帐,害得他出尽了丑,现如今假装不记得的样子,到底在骗谁啊!
思及此,他站直身子,迫不及待拉住少女的手腕,将她拉入房内。
“哎,怎么了,有话好好聊啊——嘶”
似乎是扯住了她的伤口,只见少女龇牙咧嘴地抽了口气,可怜巴巴地拍了拍他的手,“你干嘛!”
见不得她总是露出那一股可怜劲儿,秦景淮不耐烦地挠了挠脑袋,伸出指尖,轻轻按在少女手臂上的伤口上。
柳梢梢起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到后来手臂上的伤渐渐不疼了,随便动作也不会有很明显的痛感——
秦景淮竟然用灵力替她恢复伤口???
柳梢梢不可置信地看了少年一眼——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秦景淮面容平静,可柳梢梢却看见他指尖发白地扶着门框,神情之间似乎隐有火光。
这下好了,送上门来了。
柳梢梢面上的凶狠瞬间软了下来,她装傻地问“什么帐啊?我怎么不记”
“得”字还没冒出来,少年的另一只掌心“扑通”一声,压在她的另一侧。
少年像是一堵高而挺拔的墙,将她围得水泄不通,像是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但她此时可没这个旖旎的心态——
少年的脸太可怕了,根本让人联想不到幻境那副温柔顺从的模样。
柳梢梢吓得身体僵了一瞬,想要趁他不注意从他的手臂下钻出来,可是“扑通”一声,少年十分敏锐地察觉她的动向,将手臂放低一寸。
她的脑袋直直撞上了少年硬邦邦的手臂,瞬间红了一块。
“不记得了?还想逃?”
他压低声音,面无表情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