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又一片议论声。
“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都是借口!”
而站在人群中的沈玉柔,从见到沈工臣出现那一刻的恐慌到此刻听到柳岁岁说没看清对方长相时,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没看清长相,自然就没法抓人。
她又将垂着的头抬了起来,见众人议论纷纷,也不由得开了口:“我倒觉得偷了便是偷了,扯这些借口作甚?”
柳氏一听她说话,额角青筋气得直跳。
她厉声喝道:“柔姐儿,你口口声声往岁岁身上泼脏水,莫不就是你栽赃陷害于她?”
她一开口,坐在她对面的大夫人苗氏也不愿意了。
“二弟妹这是什么话?此事与柔姐儿又有何干系?那金钗还能是她塞到柳娘子身上的不成?”
沈玉柔被柳氏的话吓了一大跳。
但她很快稳住了,看着柳氏冷笑:“二婶在说什么?金钗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大家伙都看着呢……”
话说到一半,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二夫人猜得极准,岁岁就是被沈三娘子栽赃陷害!”
众人循声看过去,就见秦双喜从一旁小径急匆匆走来。
而她身后,潘氏身边的嬷嬷一手拎着一个丫头,一脸轻松地走过来。
被她拎着的碧芹还在挣扎:“你放开我……”
沈玉柔猛地转身。
当看到碧芹的那一刻,原本得意洋洋的脸上,血色尽失……
第93章 跟娘回大司马府
在场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愣住了。
只有苗氏惊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看着被嬷嬷抓着的碧芹,有些生气地质问秦双喜:“秦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秦双喜根本不理她,径直带着人走到脸色发白已经开始站不稳的沈玉柔面前,冷笑一声:“好一个沈三娘子,自己偷了金钗却要陷害柳娘子,当真是可恶至极!”
沈玉柔还想狡辩,碧芹‘扑通’一声跪下来。
她哭着说:“娘子,秦娘子什么都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沈玉柔一改刚才的惊慌失措,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碧芹,恶狠狠地道,“好一个贱婢,明明就是你捡了金钗不还想要栽赃陷害柳岁岁,却连累于我,你真该死,还不给我滚!”
碧芹连滚带爬正要走,却被一旁侍卫一把拦住。
吓得她‘扑通’又跪了下去。
苗氏见了,疾步走到沈工臣面前,见他稳坐当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是急得不行:“四弟,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柔姐儿被人陷害?”
柳氏正要出声,一旁潘氏率先出了口。
她亦起身走过来,视线扫过沈玉柔,看向沈工臣:“人都被抓过来了,沈大人还在等什么?莫不是要包庇你沈家娘子不成?”
被她不动声色护在身后的柳岁岁,闻言终于抬眸看过来。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护着她。
毫不在意别人的眼神和探究。
柳岁岁忍不住想,她想做什么呢?
若是想要弥补,真的大可不必。
沈玉柔突然跪过来,她红着眼眶一脸屈辱:“四叔,我没有,柳娘子寄住国公府,我们之间也算是姐妹,我如何会陷害她?”
她话音一落,一直看热闹的四公主秦流月突然笑着出了声。
“如果本宫没记错,沈三娘子刚才可是叫得最起劲,一直将我们的视线往柳娘子身上引呢,这会儿倒演起姐妹情深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恍然大悟,纷纷点头附和。
“还真是,我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柳娘子是谁。”
“对啊,是她一直将咱们的注意力往柳娘子身上引。”
“原来是早有预谋。”
“天啊,小小年纪,心机真深,日后咱们可得离她远一点。”
“哎我听说她在府上就经常欺负这位柳娘子,天天说人家寄人篱下白吃白喝她家的……”
“啧啧什么她家的?国公府是国公府,她不过是大房一个娘子而已,还真是脸大。”
“我听说她最近要和信远侯府议亲呢,就这品性,薛家也看得上?”
而此刻,就坐在旁边的信远侯薛夫人,脸色一会儿青一会白,握着娟帕的手指紧了又紧,暗暗咬牙,后悔得要死。
二娘子沈玉容坐在对面。
议论声四起,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章家。
刚才和与她亲密无比聊着天的章夫人,脸色不虞,明知道她在看她,却连一个视线都没给她。
一母同胞所出的,品性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沈玉容脸色,瞬间惨白。
她骤然回眸,看着沈玉柔,眼底藏着怨恨。
蠢货,想死自己死去,为何要连累她?
一直没出声的沈工臣缓缓抬眸,他没看跪在他面前的沈玉柔,锐利的黑眸,透着幽沉的暗芒,落在跪在沈玉柔身后的碧芹身上。
开口,嗓音平静,无波不澜。
“你来说!”
此刻的碧芹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她作为沈家下人,太清楚沈四爷的手段。
于是,什么也不敢隐瞒,全招了。
“从合欢亭下来之后,过来戏园子的路上,三娘子捡到君乐郡主的金钗,当时奴婢劝娘子赶紧还给君乐郡主,可娘子却让奴婢找了一个眼生的小丫头,塞给她一两银子,让她找机会将金钗塞进柳娘子身上……”
那小丫头也跪了过来。
她磕头如捣蒜,一边哭一边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大人饶命……”
一切尘埃落定。
见事情败落,沈玉柔整个身子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