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柔夷,有些生气:“早就说了让你别来,你偏要来,这下好了,伤心了,也死心了吧?”
原本就难过的潘氏,一听他这话,一把将人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见她还有劲儿跟他耍脾气,陆仲无奈一笑,迈开长腿就追了上去。
半路又将人捉住,然后一路领着出了园子。
柳氏:“……”
附近其她人:“……”
站在成王妃薛敏身边的四公主秦流月,忍不住唏嘘:“坏脾气的陆大司马,怎么到了这潘氏面前,竟如此做派?”
此刻的薛敏虽然意外陆仲的出现,但也没过多心思想。
她抚着额角,心烦意乱。
好好的一个生辰宴搞到这个地步,真让人觉得晦气。
柳氏走过来,看着薛敏如此,忍不住轻叹一声:“敏敏,我先回去了,过两日再来看你。”
一听她要走,薛敏这才打起精神来和她说话。
她拉着她的手,一脸歉意:“让岁岁在我这儿受委屈了。”
“唉,都管沈家没管教好孩子……”柳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又说了几句,柳氏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沉着脸,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潘氏的话。
她说弟弟没死?
怎么可能?
那一年,柳昭墉去临县办差事,半路遇上劫匪,被劫匪所杀,后来官兵赶到,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一件残破不堪的官袍和他身上的那块不离身的玉佩。
是啊!没人见过他的尸体。
原以为是被山匪劫杀之后又被野狗豺狼啃食吃掉了。
可原来竟是死里逃生……
弟弟还活着!
这个消息让柳氏一时又激动起来,她双手轻颤,连坐在她身边的沈玉灵都感觉到了异样。
见母亲如此激动,还以为怎么了,赶紧问:“母亲这是怎么了?”
柳氏不敢让她知道。
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后,这才开了口:“没事,母亲只是一想到柔姐儿做的那些事就气愤!”
待回了国公府,沈玉灵回了自己院子后,柳氏只让浓玉进了屋子。
刚才在成王府,她和潘氏说话时,身边只有浓玉。
所以,此事浓玉也知道。
主仆俩面面相觑,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浓玉先开了口:“大少爷若是没死,这些年为何不出现?”
柳氏蹙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若是真遇到难处,为何不来找您?您和他亲姐弟,感情自来深厚,若他来找您,您又如何会不帮忙?”
柳氏何尝不是这般想法?
若弟弟在世,即便不来找她,那岁岁呢?
弟弟生前那般疼爱岁岁,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苏城柳家过那种苦难日子?
“不可能!肯定是那潘氏骗我,她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浓玉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出声。
她想说,那潘氏瞧着根本不像在骗人。
这么大的事,又怎能拿出来说谎呢?
……
从王府离开后,柳岁岁便被秦双喜拉上了她的马车。
此刻,两人相对而坐。
秦双喜看着不发一语的姑娘,心里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再问,只轻轻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岁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了你去。”
一句话,让柳岁岁瞬间泪崩......
第95章 对着一堆白骨后悔吗
“岁岁,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去。”
这句话,就像催泪剂,让柳岁岁顿时红了眼。
眼泪掉得很凶,她掩面而泣。
秦双喜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一句话不说,给她足够的时间发泄自己的情绪。
柳岁岁哭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这才渐渐收了泪。
她从秦双喜怀里出来,看着被她哭湿的衣襟,有些不好意思。
秦双喜根本没当回事,亲手给她倒了杯茶水递过去:“你先润润喉。”
柳岁岁伸手接过,却捧在手中没喝。
见她还是不说话,秦双喜当机立断:“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着吩咐马夫:“刘叔,去九玉楼。”
“好咧。”
一听要去‘九玉楼’,柳岁岁终于开了口:“我怕姑母会担心。”
“我派个人去跟她说一声。”见她还不放心,秦双喜叹了口气,“你今日受了太多委屈,就当散散心好不好?”
柳岁岁没心情也没胃口,最后还是让秦双喜送她回了国公府。
而此刻的国公府,气氛凝重。
三娘子被亲四叔送进京兆府尹,听到消息的老夫人大惊失色:“到底怎么回事?”
管家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说了。
林氏听后,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一脸头疼:“柔姐儿这两年也愈发不知道约束自己,之前在自己家中闹闹也就罢了,今日是成王妃生辰宴,她怎么就不知半点收敛?”
站在她身边的嬷嬷安慰道:“四爷估摸着也是气急了,这才将她带走,也算是敲打敲打。”
“可这种敲打方式未免太过了些,柔姐儿正值和薛家议亲的时候,这个时候被带进府衙,柔姐儿的名声怎么办?”
林氏又问:“大夫人可回了?”
“估摸着一会儿就回了……”正说着话儿呢,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苗氏大哭的声音。
嬷嬷忙走去门口掀开帘子,便见苗氏被人扶着,一路走一路哭,嘴里叫着:“母亲,您可得救救柔姐儿……”
屋子里的老夫人林氏听了,愈发头疼。
只见苗氏一进屋就‘扑通’朝她跪了下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四弟二话不说就将柔姐儿给带走了,是半点情面没留,我可怜的柔姐儿,就这么被带走,日后可如何有脸面还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