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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献身疯批弟弟后(150)

作者:风之一漾 阅读记录

世人铤而走险,无非是谋财取利,只要不是仇杀,就都有得商量。

但若真是为复仇而来,那就麻烦多了。

况且这人明显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怕玉石俱焚的亡命一类。

也是伴随“曾住东阁的孟氏姑娘”,感受到身后持刀人身子一僵,薛窈夭便知玄伦是在提醒她,杨臻是“谁”。

继曾经流放路上,从背后射来的暗矢被穆言以匕首击偏。

这还是头一次。

薛窈夭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死亡威胁。

她心跳极快,脑海中也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人必然恨死了她,更恨死了江揽州。

可惊惧与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已给我服毒,可能将刀放下?”

二月初。

足足一个月时间,不是没机会从中斡旋。

“我乖乖……跟你走就是了。”

杨臻:“别想打任何主意,北境王妃,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事已至此。

玄伦终于明白,自家主子做事为何向来不留余地。

对于任何敌人,要么忍而不发,要么斩草除根,赶尽杀绝。

也正因这份决绝狠戾,太多人惧他怕他,同时也恨不能将他拉下地狱,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的人,足够狄人谈之色变,闻风丧胆。

再有尊贵的皇嗣和王爵身份,不愁天下人不敬畏臣服。

可玄伦也曾听说。

爱是世上最强大可怖的武器。

它能让强者软弱,屈服,心甘情愿低下高贵的头颅。

而他若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挽回局势,将万死难辞其咎。

第64章

一场大火烧毁一切。

眼看少女被叛贼架着上了马车,整个城西庄子乱成一片,薛老太太早已晕厥过去,孩子们个个嚎啕大哭。

薛窈夭自己也没料到。

有生之年还会经历这种事情。

随着马车远离央都城门,渐渐在夜色中颠簸起来。

她脑袋磕在车壁上,感受颈上未散的余疼,没有害怕,没有惊惧,而是想很多事情。

想事情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个人的性情,认知,促使她在遇事之时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决定,它们会环环相扣,再与身边人,尤其是亲近之人交互影响,会形成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

显然。

这年她与江揽州既不是真正的夫妻,也非寻常恋人,命运却早就因彼此的选择而捆绑在一起。

后来薛窈夭不止一次问过自己。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回去,重来一次。

自己还会在走投无路时,找上江揽州吗。

会的。

就像得知城西庄子走水,以她当时的心急如焚,哪怕重来一次,她依旧会不顾一切冲出府邸。

人无法知晓未来,就只能尽量规避风险。可即便是玄伦,也无法做到事事天衣无缝。

所以后悔这件事,一点用都没有。

“叫杨臻,是吗?”

清凌凌的声音,打破沉寂,“在北境王府,你无法靠近樾庭,更近不了我身,所以趁城西庄子走水……又或说,庄子走水也是你的手笔?”

“是你在背后搞出来的,为了诱我出府,然后趁乱对我下手?”

关于杨臻这个人,薛窈夭也想了很多。

这年夏日,她无故被孟雪卿揭露身份,当时就觉得蹊跷,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闺阁女子,如何会在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将她的身家背景和过往来历摸得一清二楚。

后来听说是暗影里有人给东阁传递消息,已经被萧夙处决。

而今看来,显然是没“处决”干净。

那句“阁下心仪之人乃是曾住东阁的孟氏姑娘”,她听出了玄伦语气中的试探。

若真如此,这个杨臻绝非等闲之辈。

他必然心思缜密,滴水不漏,未曾暴露过任何蛛丝马迹,也未曾让人抓住任何把柄,才会一直都是“自己人”。以致于一朝事发,无论玄伦、穆言、郝达,尽皆不可置信,措手不及。

而一个人能在心上人死后,隐忍和蓄谋如此之久,心性恐怕也远非常人可比。

落入这样的人手中,心知暗影个个身怀绝技,本领高强,以花拳绣腿去硬刚是没可能的,何况还被下毒了。

“你先前往我嘴里塞的什么?”

“当真三日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但在目的达成之前,你会定期给我服食解药,对吗?”

依旧静默。

无人回应。

马车一路向北。

因是夜晚,又逐渐远离市井,外头黑漆漆的,耳边只余风声呼啸,马蹄踏雪,和车轱辘碾在官道上的细碎声响。

偶尔能听见外头有人说话,不止一个人,但是一种薛窈夭听不懂的语言。

先前被架上马车时,她晃眼看到有人血淋淋的,被抬进了另一辆马车。若没猜错,应是穆言依照玄伦吩咐,从禁阁提出来的“隗尔泰泽”。

彼时负责接应之人,个个人高马大,却全都蒙着脸,和外头的说话声是同一批人——狄人。

可想这人挟持她之前,的确做了万全准备,也真真是阴险至极。

在北境待了大半年,薛窈夭是听过隗尔氏的。

若说这世上有谁恨透了江揽州,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那必然非隗尔氏莫属。

靠着冰冷车壁,身披孔鸟纹月色狐裘,小鹿皮靴上被套了锁链,双手也被镣铐束缚,好在嘴是自由的。

薛窈夭再次尝试沟通,尽量将语气端得平和,“因为孟雪卿,你恨江揽州,但你清楚自己势单力薄,无法与之抗衡,所以挟持我,想将他诱去什么……图门坡,是狄人的地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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