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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献身疯批弟弟后(157)

作者:风之一漾 阅读记录

那么主子就不会丢下一切,

明知是局,还是以最快的速度亲自来了。

那么是否意味着,届时狄人提出任何条件......

想到些什么。

玄伦承认自己后悔了。

也是有生之年第一次,玄伦心下生出一种如有实质的困惑。

忠心二字,忠的无疑是人。但若明知某些事情可能会害了这个人,那应该选择继续“忠”吗。

又或说身为心腹,人其实更应设身处地为主子着想。

“忠”于对他来说更好的处境?

同样也是这一天。

同样也在边城旦曳。

甚至就在这日清晨时分,薛窈夭便已从梦魇中挣扎醒来。

衣衫和墨发被满身的汗水湿透。

人要以肉体凡胎,去对抗致使长期昏迷的药物,并不是件容易之事,可说耗尽了全部意志和心力。

醒来的第一时间,她没能睁开眼睛,也没能立刻从梦境中抽离出来。

她梦见江揽州了。

梦见他快马北上,日夜不休,昔日黑沉沉的眼睛爬满血丝,猩红到仿佛能滴出血来,曾经明晰利落的下颌长满青茬,眼下乌青严重到近乎阴鸷,整个人也瘦了,一度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梦见他被穆川强行劈晕,灌下药物,才勉强得以休整个把时辰,却连闭眼后也蹙眉不安。

更梦见他满身的血色,染红了金鳞战甲。

说来这年他们彼此相伴,一度在爱欲中沉沦,感受过彼此鲜活的心跳,强烈的脉搏,她却时至今日,也没见过江揽州身披战甲是何模样。

梦里还有她不曾见过的城楼。

她看到“自己”被架在烽火台上。

那一幕幕梦境并不连贯,甚至有些模糊不清,像在她眼前不断闪烁飞跃的无数个缥缈片段,她一次次呼唤他的名字,他听不见,她想冲上去抱他,却一次次从他身躯里一穿而过。

他看不见她。

后来挣扎久了,薛窈夭甚至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隐隐约约间,她还好像听到过傅廷渊的声音,听到他好像在与她说话,又好像在与旁人说话。

那声音断断续续,像午夜呓语,又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空灵灵的时近时远,并不真切。

直到后来。

似有人在脱她身上衣物。

那种人的皮肤之间传来的冰冷触感,太过真实,伴随着细微说话声,像是上了年纪的嬷嬷,“她身上所有物什,一件都不能少。”

“裙裾,狐裘,鞋袜,兔绒手衣,足靴。”

“反正要擦身子,里衣也剥下来换了。”

“动作轻些,万万不可将人弄伤。”

“还有头上的宝石珠钗,腕上的羊脂玉镯,指环,颈上璎珞……”

恰好有人伸手,冰凉指尖触及她莹白颈项。

薛窈夭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拽住人的手腕,“你是谁,你们想做什么?!”

许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

说话的嬷嬷陡然一惊。

正对她上下其手的几名女子也纷纷“啊”地一下惊呼出声。

第66章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人。

视线迷离恍惚,甚至有些短暂的视物不清。

记忆尚且停留在除夕之夜,被挟持的第一个夜晚。

她尝试跟杨臻周旋,对方袖中却意外掉落出一枚东宫手令。

这枚手令带来的冲击不小。

意味着这场局的背后,竟有傅廷渊吗?

怔在黑暗中,仿佛亲眼见证了人性的善变,又仿佛照一面延迟的镜子,薛窈夭在镜中窥见自己曾经的固执、愚善、软弱。

也终于明白南下之前,江揽州为何一定要逼她二选一。

他的方式或许过分极端,令人难以接受。

教会她的却是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最大残忍。

好比那时候感情用事,她固执地想要保住傅廷渊,无法接受他死在自己面前。却没想过某天,那把刀会反过来扼住自己咽喉。

从前还是宁钊郡主时,薛窈夭总听老一辈说,人只有经历的事情多了,才会真正“长大”。

与其说是长大,倒不如说是人只有亲眼见识,或亲身经历过一些事情,再回头去看,才能勉强看清自己脚下的路,原本该怎么走才是对的。

但也正因有傅廷渊参与其中,薛窈夭在深感背刺的同时,又诡异地觉出了一线生机。

“你们什么时候搭上线的?究竟想做什么?”

彼时她当场便要追根究底,“傅廷渊为何会跟你合谋?”

“他想要什么?你又要什么?”

“你不会把我交给狄人对不对?”

“你答应了傅廷渊什么?”

“他又给了你什么好处?”

直觉告诉薛窈夭,只要知道这二人各自所求,就一定能找到这场局的破绽和漏洞。

为扰乱杨臻心绪,她甚至连恐吓都用上了,“你没有亲人吗,就算没有亲人,亲族总有吧?你们合谋起来算计江揽州,不怕将他惹急了,又或哪里棋差一步,他反手灭你九族?!”

这真不是恐吓。

江揽州这人有多“疯”。

其实无需她提醒,杨臻比谁都清楚。

就算江揽州本人入局并死在局里,玄伦和萧夙等人也绝不会放过他。

正因清楚这些,又架不住她咄咄逼人和炮语连珠,更没法直接将人杀了,杨臻后来顶不住时,被她眼中的绝望和怒意冲击,索性直接将人口鼻捂住。

药物效果下,少女很快失去知觉。

这一昏迷,便是半个多月。

持续不断的梦魇和心神冲击,以致于终于醒来时,薛窈夭由身至心感到疲倦,仿佛在地狱里淌过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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